「西王母」所指涉的「人」,除了代表某一部族、部族領袖,還有無可能同時代表了那一地區?(圖片來源:Pexels)
接續〈王母娘娘的形象:凶神〉一文。
西王母的傳說流傳千年,可見她在民間的影響力極深遠,在逐漸定型的神仙關係圖中,具足了不可動搖、不可遺忘的地位。除了《山海經》中的原始凶狠以外,接下來欲敘述的西王母,是代表著某地域、國名、部族與國君的意涵。
《四庫全書總目提要》的記載
在記載了帝王傳聞事跡的《穆天子傳》(又名《周王遊行》)、《漢武帝內傳》(又名《漢武內傳》、《漢武帝傳》)與晉朝張華所著的奇書《博物誌》、西漢司馬遷的《史記》、《海內十洲記》等古籍中,都有關於西王母的資料。
雖因為作者不詳,以及是神話傳說與歷史事跡的綜合體,離奇的玄怪內容難以讓人採信,但仍具一定程度的意義與歷史價值。《四庫全書總目提要》曾如此略述《穆天子傳》:
晉郭璞注,前有荀勖序。……此書所紀,雖多誇言寡實,然所謂西王母者,不過西方一國君。……郭璞注《爾雅》,於西至西王母句,不過曰西方昏荒之國(註:觚竹在北,北戶在南,西王母在西,日下在東,皆四方昏荒之國,次四極者);於河出崑崙墟句,雖引《大荒西經》而不言其靈異。其注此書,乃頗引志怪之談。
關於《漢武內傳》,《四庫全書總目提要》則如此說道:
張華《博物誌》載漢武帝好道,西王母七月七日漏七刻乘紫雲車來云云,與此傳亦合。
關於《秕言》,《四庫全書總目提要》則如此說道:
是編皆考證之文,而弇陋特甚。如辨西王母但引《山海經》,是並《爾雅》及《穆天子傳》均未考也。
關於《析酲漫錄》,《四庫全書總目提要》則如此說道:
明陳懋仁撰。懋仁有《年號韻編》,已著錄。是書成於萬曆壬子。大意欲以考證見長,而捃摭殘剩,多無根據,蓋學楊慎而不成者也。……謂西王母為國名是矣,而曰漢武時西王母必其種落,不知《漢武內傳》所云西王母,實造為神仙之說,非如舜時貢環而來者也。
古籍內的記載
除了上一篇文章中的《山海經》記載及《四庫全書總目提要》的簡略內容,多本古籍亦有相同記載。《爾雅‧釋地》即載:
觚竹,北戶,西王母,日下,謂之四荒。
《竹書紀年・帝舜有虞氏》亦載:
九年,西王母來朝。
......
十七年,王西征崑崙丘,見西王母。其年,西王母來朝,賓於昭宮。秋八月,遷戎於太原。
《禹貢錐指卷》亦載:
李善《文選注》引《世本》曰:舜時西王母獻白環及佩,則告成之後,亦或有以寶玉獻者。
……
《漢書地理志》金城臨羌縣:西有西王母石室,弱水、崑崙山祠。
……
《後漢書西域傳》云:條支國西有弱水、流沙,近西王母所居處。據此則海外崑崙當在條支國西海之南,故《經》有弱水、西王母之說。
西王母的指涉:地名、國名、部族、王者
透過《四庫全書總目提要》的簡略扼要與上述文獻,我們可知,歷朝歷代追溯西王母的最初來源,都會指涉到《山海經》中的「西王母其狀如人,豹尾虎齒而善嘯,蓬髮戴勝」。另外,在沒有詳述西王母的外觀型態時(文獻雖沒有提及外觀,但推敲出西王母的人化與神化形象的相關研究,將在下一文提及),西王母的指涉則包括了有「國名」、「地域」、「部族」、「國君」之說。
參閱眾多古籍文獻,諸多學者紛紛推敲出不同的觀點:紀曉嵐於《四庫全書總目提要》中表示:「然所謂西王母者,不過西方一國君。」由於西方的古民族圖騰是西方的地理符碼「虎」,吳晗考究後認為,西王母應是古時陝、甘高原一帶的戎的別稱。所以,戎族正是指西王母。馬書田即表示,西王母是西方一個原始部族的名稱,亦是西王母部族的首領,此部族居處的地帶約莫在現今的甘肅、青海一帶。另外,蘇雪林認為,提及西王母,勢必提及崑崙,所以兩者關係極度密切。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西王母與地域名稱脫不了關係,所以研究者會將西王母視為地名。以成書最早、古籍的編纂時間、內容的可信度來探看,西王母應是某個部落之稱,或說西方某一國,甚至有可能是指涉與東、南、北的範疇所區隔開後的西方地域,也就是《爾雅‧釋地》所言的「四荒之西」。只是,不知道確切範圍的大小究竟如何?
不過,「西王母」所指涉的「人」,除了代表某一部族、部族領袖,還有無可能同時代表了那一地區?
所以,「西王母」既指西荒之區,亦指領導者半人半獸的樣態。不知,此部族會不會在由不同的王者領導之下,更改了部分的生活型態或小范圍的居地,但「西王母」之稱依舊被一貫地承襲了下來?所以,西王母皆指那一部族的領袖,而非固定某一個時期、單一的王。所以,是不是因為這樣,才會有研究者在探究《山海經》時,發現西王母的生活型態有所變更,只有所處位置皆在西方。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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