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笑堂畫傳》之楊繼盛像。(圖片來源:公有領域)
中國人常講世事如棋,人生猶如一局棋而已。明代詩人楊繼盛的《觀新曆》僅僅二十八個字:「鳳歷初看小雪時,百年甲子只須臾。回頭往事渾如夢,識破塵寰半局棋。」
讀此作時,先來認識作者。楊繼盛,生性耿直,剛正不阿。擔任兵部員外郎時,韃靼首領數次入寇,咸寧侯仇鸞居然請開馬市以和之,楊繼盛隨後上書《請罷馬市疏》,奮力表述仇鸞舉動有「十不可五謬」。可惜,奸臣嚴嵩庇護仇鸞,導致楊繼盛最終因彈劾嚴嵩而亡。接下來,談談楊繼盛這一位忠臣創作的《觀新曆》。
「鳳歷」是指歲歷,年曆。《觀新曆》中的「鳳歷初看小雪時,百年甲子只須臾」是指:楊繼盛在小雪(二十四節氣)時節,看了一下歲曆,卻發現百年的時間只是一瞬間而已。楊繼盛之所以萌生這一感慨,或許是因為觀看了百年的歷史,這才會心有所感。
回頭看人生,往往都是這樣的。自己的一生就是一瞬間,過去似乎就在眼前,卻又似乎是很遠很遠以前的事。時間是個非常奇妙的事物,有時候,幾十年前發生的事情,好像正在眼前,彷彿是昨天剛剛發生的事;但有時昨天的事情,又似乎是幾百年前的事情,跟自己的距離非常的遙遠。之所以會有此感受,大概是時間的造化吧!
「回頭往事渾如夢,識破塵寰半局棋。」這句是講:回頭看一下自己的前半生,就像是在夢中一般,也就明白了這塵世間的半局棋了。為什麼是「半局棋」呢?因為楊繼盛認為,一生就像是一局棋。那麼,看前半生,自然是半局棋了。詩人看到了前半生,原來只在一瞬間,又像是在夢中。「渾如夢」是模糊看不清有種不真實的感受,有些過去的事情,確實是有這種感受的,像是自己又不像是自己,像是現實又像在夢中。
其實古人對人生的數字感覺是有些特別的,四十歲時,可以說前面是前半生,五十歲時,也可以這麼說。而後半生也許是十年,也許是五十年。這種不準確或許就是中國傳統文化的魅力所在吧。
人生往往就是這樣,過去了才看明白,似乎是事後諸葛。這首詩詩人想說的其實就是「世事如棋」。人生就是在博弈。或許明白放下的人才能從棋局中走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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