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古籍中,居然都記載了相彷的夫妻經驗,這難道都只是民間傳聞?(圖片來源:Pexels)
熟悉《太平廣記》的人都知道,這本按類編纂而成書於宋代的小說總籍,其實收錄了不少相彷的故事,例如《定數十四婚姻・定婚店》與《定數十五婚姻・灌園嬰女》。同本書有相彷的,當然更會有與其他古籍中的故事相彷的。例如《太平廣記》收錄了《河東記》中的〈獨孤遐叔〉,這個故事就與白行簡在《三夢記》中記述的〈劉幽求〉相似。
在〈離奇!男子經歷居然與妻子的夢相同〉一文中,已經提及《三夢記・劉幽求》,此文就說說收錄在《太平廣記》的〈獨孤遐叔〉吧!
遐叔與劉幽求遭遇同 歸返偶遇寺中宴會
貞元年間,有一名進士獨孤遐叔,他家住長安崇賢裡,他才剛娶了白氏為妻。由於家裡貧困又應考落敗,他打算去劍南一代遊玩,所以他就對妻子說道:「最晚大概一年就回來了。」獨孤遐叔到了蜀地,卻因為沒有遇到故人而羈留在那兒約莫兩年多才回來。他到了鄠縣西邊時,距離長安城還有百裡,他卻因為歸心似箭,所以想要晚上就回到家中。他沿著小路疾行,人與馬匹都已經相當疲累了。到了距離金光門的五六里處,天已經暗了。四周都沒有旅社,僅有路旁的佛堂,獨孤遐叔就去那兒停歇。
當時接近清明,月色如晝,獨孤遐叔將驢子系到庭院外,他則進入空蕩蕩的堂室中,看見那裡有數十棵桃樹與杏樹。夜已經深了。佛堂之人就給他被子與帷帳,讓他在西窗下仰面睡臥。一想到明天早上就能回到家了,獨孤遐叔不禁吟詠起舊詩來:「近家心轉切,不敢問來人。」就這樣到了半夜,依舊未入眠。
獨孤遐叔忽然聽到牆外數十人在互相呼喚的聲音,好像是公差和田間老翁,要迎接什麼人似的。不一會兒,有數位勞動的伕役,各自手持畚箕、鐵鍬與掃帚,開始在庭院中打掃,接著又離去。沒多久,又拿著床席、牙盤、蠟燭之類的器具與酒器、樂器等物,熱鬧地到來。
妻子現身滿憂容 持磚怒砸倏忽空無
獨孤遐叔以為是貴族的聚會,他怕自己會被驅逐,就靜靜地藏匿在佛堂樑上觀察著他們。眾人鋪排妥當了,又有公子與年輕女子數十人,奴僕與僮僕也數十人,一齊踏著月色徐徐來到,笑談間顯得十分悠閑與和樂。他們在宴席中間坐下,彼此歡樂恣意地敬酒,鞋子凌亂地交錯放置著。可是,中間有一名年輕女子,顯得憂傷憔悴,她不安地坐在末位上。那容貌姿態好似獨孤遐叔的妻子,令獨孤遐叔一窺見就吃了一驚。他即從屋樑上下來,隱伏於暗處,迫切地想要觀察她。果然!正是自己妻子。
只見有一名少年,他舉杯注視著妻子說:「一個人坐在角落,搞得大家都不開心。小的不自量,希望聽聽您那美麗的聲音。」獨孤遐叔的妻子一副冤枉悲苦之樣,像沒有地方能夠申訴似的,所以才勉強停留在座位上。她聽到那少年的話,就舉起金酒杯,止住哭泣後開始歌唱:「今夕何夕,存耶沒耶?良人去兮天之涯,園樹傷心兮三見花。」在座的人都專注地聆聽著,全部的年輕女子都轉過臉在擦拭珠淚。有一個人說道:「良人就在不遠處,為何會說在天涯!」少年相顧大笑,獨孤遐叔又驚愕又氣憤,卻又無計可施。
獨孤遐叔走到台階那兒,撿起一個大磚塊,扔擲了過去。磚塊才剛落地,四周頓時悄然無聲,什麼都沒有了。
返家方知與妻之夢同 數例豈能妄斷為杜撰
獨孤遐叔十分悵然悲惋,他認為妻子已經逝世了,所以急速地趕回家。他望著遠方那個家,每一步都令他感到萬分悽愴,不禁悲咽起來。天快亮的時候,他到家了,他讓僕役先進家門探看。當獨孤遐叔發現家人無恙後,就更吃驚了,他快速地走進門。女婢前來告知說妻子做了個惡夢,方才剛醒。獨孤遐叔走入寢室,看見妻子依然躺臥著,好像還沒睡醒。
過了很久,妻子才說道:「剛才夢見與姑姑等親族,相約外出賞月。一行人來到了金光門外,靠近郊外的一間佛寺時,忽然被數十位凶暴之徒要脅和他們坐在一起飲酒。」妻子又描述了自己在夢中聚會時所說的話,都與獨孤遐叔看見的相同。她又說道:「方才正在喝酒時,忽然看見大磚塊飛砸過來,我就因此而吃了一驚,夢魘也就沒了。我一醒過來,丈夫您就回來了,這難道是抑鬱於胸的不滿情緒所致?」
如何?故事情節是否與白行簡所記述的〈劉幽求〉很像呢?
作惡夢是人人的經驗,可是,當自己的經歷出現在伴侶的夢境中時,那就很詭異了。然而,在不同的古籍中,居然出現了兩則差不多的詭異案例,這就更加詭譎了!這難道是代表著各地還有更多相彷的例子,只是尚未被探掘而已?
看來,稀奇古怪的事自古即有,但這都是杜撰的傳聞嗎?總是信誓旦旦說這類故事絕對是編造之人,難道是仰仗科學之論在打擊眼睛看不見之境嗎?事情再玄奇,也只是因為科學尚未探究到,不然各地怎會出現那麼多那麼多神佛鬼怪的事跡。科學未能解釋得清楚的領地,豈是我們說不可能存在就真的不存在的?
參考資料
〈卷第二百八十一夢六〉(古書房)
葉慶炳編選《唐宋傳奇小說》(臺北:國家,1997)
乙欣〈離奇!男子經歷居然與妻子的夢相同〉(看中國)
《太平廣記・卷第二百八十一・夢六・獨孤遐叔》(中國哲學書電子化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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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那這篇文章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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