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高速不免費講了什麼政治

【看中國2014年01月20日訊】黑龍江高速除夕是否收費一事，真是百轉千回，背後故事應可以成為一部好劇。從除夕不放假引發對除夕高速是否免費的討論，到黑龍江一省傳出除夕高速免費的消息，再到黑龍江方面被指「不講政治」，然後到交通運輸部確認除夕不免費，最後到黑龍江改口收費。一連串的信息轟炸後，人們只收穫一場空歡喜和一堆狼藉的評論。

我們先從收費的對立面「免費」講起，天下到底有沒有免費的午餐？鄧飛等人組織的「免費午餐」曾引起巨大反響。這種慈善模式直擊「免費」這個民眾軟肋。這30年來，有一個慣常的話語模式一直陪伴我們，就是「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或者叫「不能全依賴政府」。而納稅與政府責任的關係，官方是不組織討論的。當政府接管「免費午餐」以後，大量孩子獲得了每天3元的補助。儘管某些地方不時爆出免費午餐的質量、食品安全或貪腐問題，但對於受益的家庭來說，已是意外之喜。他們沒去維權，沒去吶喊，卻因一個團隊的努力，獲得了一筆有意義的資助。

俄羅斯全民免費醫療也曾撥動了「免費」這根神經。無數人討論全民免費醫療，並和中國的醫療體系進行對比。當然，知道分子立刻列出了俄羅斯醫療體系的種種問題。諸如醫療資源嚴重不足，醫保投入不夠，排隊過長，醫生照樣收紅包等等。所以，除了那些習慣轉發月經貼製造關注的人，俄羅斯免費醫療已經淡出國人討論的範圍。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當然沒錯。「免費午餐」經費最初來源於慈善捐助，被政府接管以後經費則依靠財政轉移支付。免費醫療亦是如此，政府提供任何免費服務，經費必然需要納稅人提供。所以，從這個意義上說，政府並沒有付出任何代價，只是提供了一個平臺，讓納稅人或自願或被迫為免費午餐、免費醫療等公共服務付錢。

還有一個童話故事：兩隻小熊撿到一塊餅乾，想分著吃，又怕對方多吃。狐狸看見了，就來幫小熊分餅乾。狐狸把餅乾分成兩塊，為了公平，哪塊兒餅乾大狐狸就咬一口。最後，餅乾都被狐狸吃光了。

政府就是這個故事裡的狐狸。每一次我們期待公平的服務，政府都必然要從中咬上一口。不論是必要的開支，還是權力尋租導致的貪腐，都會把我們的餅乾越咬越小。政府的服務不是無償，政府的權力越大，管的事兒越多，社會付出的代價也越大。因此，我們才會認為政府是「必要的惡」，我們也必須要把政府的權力限制在「必要」這個範圍內。

言歸正傳，高速公路除夕免費，是必要的公共服務嗎？顯然不是。那麼，反對高速公路除夕免費簡直就是最為理性的選擇了。更何況，尊重規則也是非常重要的，既然有明文規定，除重大節假日外，高速並不免費。因此，中青報曹林撰文稱，高速除夕免費這種便宜佔不得，「免費可能會為一些地方延長收費期限找到了冠冕堂皇的藉口」。

很可惜，上述的分析都是基於一個正常政府，並不適用於我們。高速公路節假日不免費，也不妨礙他們延長收費時限。比如山東省人民政府於2013年12月27日同意延長15段高速公路收費期限，他們並不需要理由。首都機場高速、京石高速這些著名的賴皮收費公路，他們也不需什麼理由。

我們可以因為除夕不免費而要求高速公路早點停止收費或者降低平時通行費用嗎？不行。我們沒有博弈的權力。

我國政府的運作邏輯就是這樣，稅收盡量徵收，能征多少算多少，然後財政在這個基礎上進行分配。開徵某個稅種並不需納稅人的同意，減免某個企業的稅收也沒什麼明確規則。在這種前提下，一切免費公共服務我都支持。因為目前財政的不必要開支還非常大，免費公共服務拿走一塊，公款消費可能就減少一塊。

有人擔心，政府會不會因為公共服務投入的加大而變本加厲的收稅。這一點我並不擔心。老實說，我相信我國政府能收不能收的稅都已經盡力收了。說竭澤而漁或許誇張了點兒，但稅負之重已經影響到徵稅，這正是稅務部門面臨的困境。更大力度的徵稅不是說不可能發生，而是絕不可能持久。

那麼，到底該不該支持免費？這其實是個偽問題。因為我們說了不算。決策者需要民意的時候，他們會不計成本不講規則地要求高速公路免費；決策者需要斂財的時候，他們又會目無法治無視輿論批准延長收費時限。

一切看起來如此矛盾，但是內在邏輯卻非常清晰：都得「講政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