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兩會人鬼兩話

行政改革抵擋政治改革

大陸官場有個眾人皆知的潛規則，是為「 當眾說假話，私下說真話」，更通俗地說是「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每年北京兩會是中國政治最集中的人鬼兩話大舞臺。今年兩會，被認為是十年來最重要的兩會，因此，人話與鬼話交織更成為中共六十四年統治的大看點，也成為習李新政的最大迷彩。

官媒尤其官網不斷製造所謂話題，如李鵬之女稱其父很健康，朱鎔基之女稱其父退休後讀書不斷，是為利用人們對政治名人的天然好奇心，來沖淡敏感話題的敏感度。再者，民航總局局長透露交通部的大部制改革消息；又由鐵道部長盛光祖兼職人大來預示大部制改革將啟動。而實質上，用行政改革來代替政治改革是習李新政無可奈何的選擇。

統戰部限制非中共組織擴容

有體制內學者指出：試圖用行政改革代替政治改革，只能給十年後再留政治包袱，「 就像江澤民交給胡錦濤一個爛攤子一樣，十年後一個更爛的攤子就給第六代」。更有民間學者尖銳點破問題：「 行政改革是鬼話，政治改革是人話。人話不上台面，鬼話熱炒一片，只能加速社會分裂，最後導致崩潰。」當然，也有一些體制內學者如中央黨校不少教授認為行政改革是政治改革的組成部分，最為穩妥是啟動之後，「 會有增量較大的政治改革」。

根據對兩會不少委員與代表的私下看法的收集與分析，可以發現：希望推進政治改革如走民主社會主義的觀點還是有的，但是具體形成建議並作為提案上交，沒任何人願意做。比如，廣西籍的一位人大代表說：「 我們利用相對寬鬆的言論環境私下裡談談不是不可，但若是形成文字，沒人敢冒這個風險。就是北京這裡不追究責任，回到省裡，各種壓力都會湧過來。」還有，浙江的一位政協委員說：「 各民主黨派有發展黨員的意願，也有一些符合條件的社會人士在向我們交申請，但是到了統戰部這個環節就不行了。遇見‘計畫生育’啦！」

有想法的政協委員與人大代表無一例外地自稱有思想壓力，尤其學界背景的人士。比如，來自社科院的一位政協委員說：「 我敢打保票，百分之九十的委員在中國傳統士大夫情結與個人政治生存的擠壓下出了‘精神狀況’。會前，有不少想法寫了下來，到會上就不敢提了、不敢交了。甚至有人懷疑習總書記說的包容民主黨派激烈意見的說法，是新的‘引蛇出洞’。可怕的陳舊思維導致自己的想法都表達不出去，怎麼會代表民意?!」

「 院內」者「 院外」心理

就是不提關涉敏感政治問題如行政改革還是政治改革；再如勞教制度是廢除還是改革，僅僅說經濟問題，委員與代表們也不願說實話，儘管私下交流還是很坦誠。一位來自上海的金融界全國人大代表與北京同行議論較為專業的話題，分析中國雙順差結束的前景，尤其資本項下的逆差趨勢出現意味著經濟衰退真來了。其北京同行則回應說：「 經濟崩潰從去年起就成了敏感政治話題，我不可能用‘專業精神’去觸犯政治底線。代表當不當不是大問題，我還有好幾百口子人等著吃飯。這是最現實的。」最後，他自嘲也是諷刺體制說：「 中國特色的人大制度正在形成最具特色的‘院外’特色。我們自己身在‘院內’，心裏往往裝滿了‘院外’想法。」

有消息說：中共中央自己也確實在十年來最重要的兩會之前，專門安排了一些特殊的工作人員，收集委員與代表的「 院外觀點」及私下交流所釋放出的信息。若此說真實，也說明習李知道兩會是個台面鬼話、台下人話的場合。問題是，就算他們知道這種情況的存在，又有何能力來改變呢?!正如一位屢次強調參會資格之外所有身份資料匿名的人士所說：中共表明瞭容納任何意見的姿態，值得歡迎，但是「 你就不如放開對民主黨派的‘計畫生育’，那樣也別再讓老百姓罵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