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許先生與林女士的身份頗有不同,林女士是毛澤東玩於股掌之上的中國最後一個大右派,許先生是中共逃出國門的江李恨之入骨的級別最高的官員,但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在某個歷史時期,與掌權的中共領導人意見相左,雖時過境遷,但這一問題仍使新上任的胡溫政權心有餘悸,所以儘管許先生經常公開發表文章或接受記者訪問,大講他們的好話,大讚他們的成績,以求回應自己回國的願望,然而,直到今天也未獲恩准,以上的小道消息到底可信度如何,它的擴散說明瞭什麼?令我頗費思量。
大概許先生對共產黨的本質還認識不夠深刻,不用說周恩來對待顧順章一家的斬盡殺絕,只要想一想中共元老張國燾的遭遇,就應當明白共產黨對待自已的叛徒,是多麼鐵石心腸,不留餘地,他就應當對上述安慰之語,一笑置之了。
所以,我認為,他的部下跑到美國去遊說他,不過是有關部門的權宜之計,他們告訴他,上面的領導已經批准,只等時機了,什麼時機?沒說清楚,大概只有天知道,還說什麼材料已呈送中紀委具體辦理了,讓他耐心等待,云云,我想所謂"機會"可能有兩個,一個是,基於他的年齡,他反正已是九十多歲的人了,隨時都可能撒手人寰,共產黨怕他亂講話,就用一張空頭支票吊著他,叫他盼望到死,不敢講話,或者等他像著名記者陸鏗那樣成了痴呆,再象徵性地讓他還鄉走一回,也算是葉落歸根,仁至義盡。二是胡溫怕得罪江澤民和李鵬,要等到他們都死光了,再讓許先生告老還鄉,但聽說江澤民和李鵬都每天認真鍛練身體,保健醫一大批,什麼營養藥都由公家報銷,一日三餐的菜譜都是長壽美食,不怕許先生和他們賽跑,因此,不知許先生要等到猴年馬月才能回家?
我想,估計許先生每天讀報,已知道上海著名律師馮正虎的遭遇,他因為被上海警方八次阻擋於國門之外,眼下正躺在日本機場的長椅上,穿著"冤"字服,吸引眾人,向中國領導人示威,但一切都似乎無濟於事。不久前,獨立中文筆會的女作家曉喬也在香港被深圳邊檢人員阻攔,後來不得不回到瑞典,尋求新的生活出路,這樣的事例還有很多,不必一一列舉。我想,比較瞭解中共的許先生應當明白,共產黨是靠革命起家而奪取政權的,不是選舉上臺的清流,他不可能真正的搞民主,包括黨內民主,只要某人做了一件在它看來對不起它的事,它的敵對思維,就使它對其永遠不能放行,哪怕此人僅僅是針對黨內某個派別,某幾個人,也是如此。多年來許家屯似乎一直在做這種努力,如同林希翎一樣,效果不大。聽說林希翎和胡錦濤還握過手,似乎他對她還挺同情,但今年六月份我在巴黎,她在電話裡對我說,她不再對共產黨抱有任何幻想,也就是說,既使海外異議人士對其示好,像林希翎曾經所做過的那樣,也不能動搖黨的敵對思維和僵化意志。
黨認為,權力在他們手中,他們肯定要把反對他們的"賣國賊"阻擋在國門之外,一來讓批評過他們的人心裏不舒服,故意讓他們有家不能回,有親不能探,有孝心不能盡,在個人感情上折磨死;二來殺雞給猴看,用這個辦法阻嚇那些看不慣,有可能公開表示反對他們的人們,叫他們望而卻步。這樣做似乎有利於共產黨的一統天下,但完全喪失了政權的合法性,公信力和社會道義,令世人不齒。但中共不在乎別人說什麼。正如我在監獄裡聽到的順口流:共產黨是塊鋼,誰碰誰受傷,共產黨是塊鐵,誰碰誰出血。
我沒有見過許家屯先生,但讀過他的回憶錄,並在香港文匯報工作時,多次見過張俊生,想必許老對他當年這位新華社香港分社的副手印想深刻,讓我說一句,人固有一死,泰山和鴻毛,必選其一,許先生閉上眼睛,也一生足矣,因為在面對"六四事件"這個中華民族的生死關頭,許社長與張副社長完全不同,如同原香港文匯報社長李子誦一樣,許家屯也是一條有血性的漢子,張俊生不過是個跳梁小丑。在我看來,許家屯一生只做這一件事,並保持晚節,則是落日餘暉美麗無比,既然和中共已經決裂,就不必求其允已還鄉,回頭守望。難道他還想叫共產黨原諒自已嗎?試問,歷史上中共原諒過哪個與之分手的人?既便夢想成真,只怕他回到國內,再由中紀委審問監控折騰到死,肯定也上不了北京八寶山,除非共產黨能脫胎換骨,能平反"六四",能進行政治體制改革,假如那樣,我看他可以和王丹等六四流亡者一同回家,北京機場定會有隆重的歡迎儀式,那才有面子,才是衣錦還鄉。
我想,儘管中共中央在17屆4中全會上提出了所謂"黨內民主",但雷聲大,雨點小,怕又是瞎忽悠百姓吧!能否讓許家屯先生還鄉,可以做為一個試金石,等著瞧吧!我現在只想請許家屯先生重溫詩人於右任感人肺腑的詩句:葬我於高山之上兮,望我大陸,大陸不可見兮,只有痛哭......沒辦法,許家屯曾經供職多年的"偉光正"用鐵幕擋住了林希翎,也擋住了我們流亡赤子的眼睛!
2009年11月12日於多倫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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