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聲界有個潛規則,只有在天津碼頭上歷練過,通過了天津觀眾檢驗的藝人,才擁有闖江湖的資本。只要沒在天津登臺表演並獲得過成功,就沒資格吹牛。
為什麼?因為天津人平常說話就愛抖包袱,所以天津人對相聲的要求高,如果你的相聲還不如天津人平時的包袱好,台下就沒有笑聲,你的相聲就"泥"了。
天津人腦子快,思維廣泛,聯想豐富;天津人嘴慢,不僅語速慢而且頻率低,隔半天蹦一句。腦子快加上嘴慢,說出的話跳躍性很大。就好像是在一棟高樓的天井裡對話,這一句剛說完,他的思維已經圍著天井轉了一大圈到了樓上,但是並不跑題,因為他下一句話仍然是說在同一垂直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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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笑話:一個司機在豎有"不准調頭"標誌的地方調了頭,警察把他攔住,"把後備箱打開,帶鎬了嗎?"司機一愣,"我沒帶鎬......"警察又問:"帶鐵鍬了嗎?"司機莫名其妙了"幹嗎?"警察一指那個"不准調頭"的標誌,"你把它刨出來帶走。"司機還是沒明白"我刨它幹嗎?",警察說"這牌子對你沒用,擱這礙事。"
我們來看看這個包袱的怎麼抖的。"把後備箱打開"--鋪開了包袱;"帶鎬了嗎?"--笑料裝進了包袱;"帶鐵鍬了嗎?"--又裝進了一個包袱;
"你把它刨出來帶走。"--打開了包袱;"這牌子對你沒用,擱這礙事。"--抖響包袱。
我們再看看這跳躍性思維。司機調頭的時候,不可能看不見"不准調頭"的標誌,而是視而不見,--既然這個標誌沒有約束力,那它就是個擺設,是個廢物,--既然是個廢物,就沒有必要再在這立著,就該把它搬走--既然要搬走,就得用鎬刨,用鍬挖--既然是你覺得沒用,就應該你把它刨出來搬走--既然是你搬,就應該你帶鎬帶鐵鍬--"帶鎬了嗎?"
最後再回過頭來分析,警察有哪句跑題啦?沒有,句句緊貼主題--"不准調頭"的標誌。前後一聯繫,哪句沒用?都有用,沒一句廢話,只是不合邏輯而已。相聲的語言恰恰就需要不符合邏輯,因為是"不歪不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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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一個笑話:飛機場附近的一個路口,站著一位警察(不知為什麼,天津的笑話都與警察有關?),攔住了一位"欺實馬"的司機。司機一見冒出個警察來,知道被抓了個現行,自知理虧,立即把臉上堆滿了笑,一邊掏駕駛執照一邊不停地說"對不起,我錯了,我錯了......開快了,開快了......",警察聽他碎嘴子嘮叨起來沒完,"打住,打住,你開得不快,你就是飛得太低!"
從"開得快"到"飛得低",警察在中間有一大段內心獨白"開那麼快幹嗎?跟飛機比賽呢?你比得過飛機嗎?飛機比你快多了。"想到這才蹦出一句 "你開得不快,"內心獨白仍然在繼續"人家飛機飛得高,撞不著人,開多快都沒關係,你不成了,問題就是......"這才又蹦出一句"你就是飛得太低!"
他是從飛車聯想到飛機,拿飛車當飛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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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上面兩則笑話,是人們在流傳中進行過反覆加工的,那麼下一則笑話可就是原汁原味的重現了,這是天津作家馮驥才講述他的一次目擊。
在一個繁華的路口,綠燈亮了,騎車的開車的都馬上啟動,急急忙忙地往前趕,爭取快速通過路口。一位老大爺,自行車上拴著幾根木頭,也許是冬天褲腿厚不方便,也許是車多路窄滑不快,再加上又高又沉的木頭墜得車把不穩,這老大爺掏了好幾次襠也沒上去車,他在這上上下下晃晃悠悠,影響得左右躲後邊停擠成一疙瘩,逗得街角看熱鬧的一個勁地樂。
警察從崗樓裡探出頭來,"大爺,推兩步,過了路口再騎行嗎?"中間空了半拍,"你老下次練車找寬敞地方啊!"他把老大爺當練雜技的了。
(2009-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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