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保華：中國經濟遇到大麻煩

北京奧運以後，中國的經濟狀況一直是人們關注的問題。有人說泡沫會爆破，有人說沒有問題。例如本來在北京擔任北京大學中國經濟研究中心主任的林毅夫，在出任世界銀行副行長兼首席經濟學家後，表示北京奧運後經濟不會出現蕭條，主要有兩方面的原因。

第一，中國的經濟規模與其他舉辦奧運國家的經濟規模比較起來大得多，這些投資相對中國來講是不多的。

第二，北京奧運會後，上海還要辦2010年的世博會，2012年廣州還要辦亞運會，一個活動接著一個活動，需要很多固定資產投資，可以確信奧運之後中國不會出現經濟蕭條。

當然，也有看不好的，市場人士警告，這個現象可能已提早發生；知名經濟學家謝國忠甚至在八月初就認為，所謂奧運泡沫已經破滅。如果以股市是經濟的晴雨表來說，奧運期間股市的表現，可以說是一塌糊塗，應了謝國忠之說，以致中國政府禁止專家在奧運期間對中國股市做出評論。

問題是股市在奧運後也繼續下滑，一些救市的預言和行動都起不了任何作用，到10月底，與一年前的最高指數，已經掉了7成2。以股市的情況來看，經濟狀況當然不會好。但是由於原來股市泡沫太大，爆破後必然大跌，至於經濟，成長率雖然也到了2位數，但也只是11%與12%左右，與股市泡沫比較就算不了什麼。所以經濟出問題，恐怕還不能說是泡沫化。但是這個問題也不小，不能輕忽。

9月底，中國銀監會主席劉明康表示，中國的經濟增長將由每年的11%放緩至介乎9%至9.5%。中國社會科學院發布的《2008年秋季報告》預測，相對於去年增長11.4%，今年的國民經濟增長速度將有所放緩，GDP增幅將為10.1%，明年GDP則為9.5%。路透調查15家機構分析師預測顯示，中國第3季GDP成長，可能回落到10%以下，宣告自2006年初以來連續 10個季度的2位數經濟成長正式結束。

但是一向最看好中國經濟的國際知名經濟學家張五常，在10月24日發表文章，題目竟是"保零也艱難 "！他說："未來一兩年，神州大地很可能出現負增長。說得肯定一點吧：如果北京依然故我，不洞燭先機地大手應對，負增長一定出現。最近北京公布的資料顯示經濟的增長率下降得快，但跟我在幾個地區見到的工業下跌相比，還是好看很多。工業是中國的經濟命脈，此業遇難，整個國家的經濟無可救藥也。"11月4日，他又發表文章："不救工業，樓市何救哉？"批評救樓市是沒有找到問題的根本在哪裡？

張教授最近幾次對中國經濟提出嚴重警告，這是很不尋常的。他曾多次稱讚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弗裡德曼思想快如閃電，而以我與張教授接觸的十一年期間，發現他對中國經濟的感覺特別敏銳，也是快如閃電。這是基於他深厚的經濟學功力與天分。

9月12日，張五常建議中國趕快大幅減息來挽救經濟。中國也的確減息，但是幅度太小，因此成效不彰。而全球性的金融風暴而被迫減息，是在這以後的事情了，幅度之大超過中國。可說張五常洞悉先機。

那麼，張教授認為中國的經濟，問題出在哪裡呢？他認為兩點：一點是人民幣匯率上漲，一點是勞動合同法的制定。這些，其實他說過多次了，只是沒有引起當政者的重視。人民幣匯率涉及與美國的經濟關係，顯然中國不可能完全自主，但是"勞動合同法"是中國自己制定的政策與法律，可以解決來救急，問題看政府的態度。

在" 不救工業，樓市何救哉？"的文章中，張五常指出："國內無數工廠關門主要是在地球金融風暴之前出現的。停產、減產、沒有註冊而失蹤的無數，公布的八萬多工廠倒閉是低估了。更遠為低估的是百分之四的失業率。某些地方，某些情況，失業率是難以估計的。"因此他預計；"地球的金融風暴對中國工業帶來的不良效果，比我此前估計的嚴重！是趕工的季節，但自十月初起形勢惡化，門前冷落車馬稀，我因此推斷：如果北京不迅速大手處理，在未來的農曆新年之前──近農曆除夕之際──神州大地會再出現工廠倒閉潮，使工業區的已經出現問題的治安急轉直下。不能排除騷亂會發生。"還應該補充的是，北京黑心商品的氾濫，損壞自己的信譽，當然也影響出口。

這些問題表面上是經濟問題，然而可能與政治無關嗎？因為政策的制定，往往與利益集團的力量對比有關。而"闖禍"以後如何收拾殘局，也涉及黨內權力鬥爭。這些，恐怕是經濟學家們所難以預測的變數。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