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打油中土遊記(二) 峨嵋

張打油化為一行腳和尚，一路行來，只覺山水氣象與唐時大不相同，其時正是文革末期，大煉鋼鐵後留下禿山片片，田地荒蕪，一派蕭條景象，張打油暗自神傷，不禁嘆息道：

蠟頭變燈朝下亮，
勞民傷財為哪樁？
萬山走過千山禿，
不見阿房笑秦皇。

這一日，秋高氣爽，張打油遠遠望見兩山於層巒中挺秀而出，相對如蛾眉，因想到，卻是到峨嵋山了，"峨嵋天下秀"，這蜀中第一名山自當拜望一番。

及至山下，未見禿山之景，心下稍慰。拾級而上，卻不想偌大一個千年道場，除了報國寺，伏虎寺，萬年寺和洗像池等幾個大廟保存還算完整以外，不少的小廟宇都不同程度地受到了毀損，甚至有的已經倒塌。稀稀拉拉的幾個遊客與穿著破爛、面帶菜色的和尚讓張打油鬱悶不已，嘴裡除了"造孽啊"的感嘆之外，再無言語。

待到金頂，正是黎明時分，但見雲海升騰，霞光萬道，張打油頓覺眼界一開，一掃心中不快，及至佛光透空而出，張打油忙頂禮膜拜，心下瞭然，此去二十年後，當有佛法出世救度，我當以待其時。

環顧左右，昔日的金頂華藏寺已經燒燬，只剩下斷垣殘壁。張打油注視良久，竟發現在燒燬的牆壁上似有幾行字，近前觀看，卻是打油一首，

郭老欺我年紀幼，
吹噓峨眉天下秀，
我說峨眉好個球，
從此不把此山游。

張打油不禁啞然失笑，心中感慨，共匪三教齊滅，斷我中華敬天信神的淵源，其罪大矣，卻後又以造廟造像為其裝點門面，其心更惡。此山二十年後，當是遊人如織之所，廟宇林立，又非今日氣象，惜哉佛門淨地難覓，狐黃白柳盛行。因忖道，今後如再以行腳僧人行走世間，多有不便，不如化身百姓，改名不改姓，以張大有托名行世罷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