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專欄】尼採為什麼發瘋？

 

尼採是達爾文進化論的證人和最敢言說的代言人。狂言是要付出代價的。

   尼採身體文弱，卻偏激地宣揚生命進化論——進化為天才，正義是強權。1、「上帝已死」，超人將生：「我愛那些只知道在毀滅中生活的人，因為他們正在超越自己」，超越善與惡。2、仁愛非善，強權非惡：基督徒的道德是奴隸（弱者）的道德，來自於對主人的憤恨；英雄貴族的道德是主人（強者）的道德，來自於對生命的頌揚。3、人類奮鬥目標為強者，最終為超人：殘酷是」快樂的源泉「，道德須「重新估量」；強善弱惡，惟超人才能超越。4、貴族製造就超人，民主制製造狂熱：貴族如猛獸，「天生就是統治者，能主宰天下的人……英國民主腐蝕了法國人的心靈，民主是對平庸的推崇、對精英的敵視，會扼殺偉人。5、回歸古希臘狄奧尼索斯教的酒神傳統：前蘇格拉底時代是人類黃金時代，狂歡的生命活力死於邏輯思維。尼採生長在一個充滿女性的環境，被愛著卻總想突圍。他激烈否定基督的道德歷程和智慧，成為進化論的證人和最透徹的宣言發布者。

    從蘇美爾的安啟和古埃及的拉神開始的神話時代，到西方雅利安人（由古代希臘和羅馬、中古法國和英國等）、東方中華各族（由華夏而漢人等），漫長的4000多年維繫社會和國家生存和發展的精神紐帶一直是利他主義道德。從馬基雅弗利16世紀向君主進言「為了目的，不擇手段」開始，利己主義登場。之後，培根「把蛇的才智同鴿子的天真結合在一起」；霍布斯把人群看成狼群，視自利為人的絕對本性；愛爾維修宣稱自愛和自保是人的本質特性，精神服從利益規律。在這股越來越大的400年的近現代利己主義思想潮流中，進化思想的火花閃動成理論，不斷尋找各式各樣的宣言人，終於在19世紀晚期找到最合適的尼採。

    尼採，1844年出生，以其成為「超人」的奮鬥經歷，「證實」達爾文關於「猴子進化為人 」的理論；學馬克思成為長期的無國籍人士並與傳統徹底鬥爭決裂。讀尼採，沒人不覺得他思想偏激，不解他為何說「男人到女人那裡去，不要忘記帶上鞭子。」讀尼採的思想，莫如看尼採的經歷。讀小學時，尼採希望像父親一樣成為牧師，經常朗誦聖經而被稱為小牧師。讀中學時，尼採接受了希臘和羅馬古文學的訓練。讀波恩大學時，尼採開始反叛母親，丟棄對基督的信奉。青年尼採成為叔本華和瓦格拉思想的追隨者。32歲以後，尼採激烈挑戰工業時代大眾文化的激情·宗教秀，反對古希臘智慧的正統和基督教倫理道德。尼採自幼體弱多病——嚴重近視、偏頭痛、胃痛等，反基督傳統之後更遭遇了車禍和重病的惡報。35歲之後，尼採因病辭去在巴塞爾大學的教授職位，靠退休金和朋友的資助生活，卻跟關心他的親人爭執不斷，曾向女作家莎樂美求婚並遭到拒絕。

    尼採一生寫過很多本書，大多自費出版且僅賣出幾百本，最多也不到兩千本。尼採生活在反猶太主義時代，其朋友和親人都有鮮明的反猶太主義思想。尼採不反猶，卻以其權力意志的思想寫成《反基督》，那年馬克思去世。1889年初尼採瘋在義大利。據傳，那天在都靈，尼採看見一匹馬被馬伕鞭打，突然上前抱馬痛哭：「我受苦受難的兄弟啊！」，接著便癱倒在地上，接下來在給朋友的信中寫道：「我已經被該亞法（新約聖經中陷害耶穌的祭司）套上腳鐐了。」這話是瘋話還是真話？蒼天真的有眼嗎？有趣的是，尼採瘋之年，希特勒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