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黃金週長假結束了。與中國內地的多位年輕朋友通電話,聽到的竟然是"這節日過得太鬱悶"、"越休息心情越不好"、"該死的七天長假終於過去了"、"在家閑了幾天,竟然讓我不知所措"、"旅遊?哈,哪個景點不是人擠人,中產、小資誰會挑選這樣的日子外游?"。過節,這本該是一件美滋滋的事,如今倒生出一個"長假讓心情糟透了"的艱難話題,好不讓人鬱悶。
說起長假外出旅遊,沒有私家車的會抱怨:人那麼多,公交車裡那麼擠,有自己的車就爽了;有車一族也會抱怨:公路上車輛太多,沒有了速度,再說停車又找不到車位,把新車擦花了真不划算。長假臨近結束,外出旅遊回到家,抱怨說:好累啊,唉,明天又要上班了,早知道還是呆在家裡度假最輕鬆;長假在家而沒有選擇外出旅遊的也抱怨:一大堆家務沒忙完,假期就結束了,天天親朋好友往往來來,特累。誰都在抱怨,誰都心情不好。其實無論在家還是外出,放假是讓心靈放假,這才能真正體會假期帶來的休閑與放鬆。七天長假,理應讓平日緊張工作的人們放鬆自己,如果心靈得不到假期,長假也不能讓人輕鬆。
氣候環境會讓人心情不好。南京有一段日子陰雨綿綿,來自市心理諮詢熱線和醫院心理科的數字表明,這些日子裡諮詢就診的人明顯增多。連日陰雨,引起鬱悶、低落而情緒不佳。從網上一個關於情緒的論壇上看到--"不喝咖啡"說:這鬼天氣,雨下了好幾天。"蓮花"跟貼說:唉,陰沉得叫人打不起精神。"大元帥"跟貼說:天空是灰灰的,心情是暗暗的。"小豬"回應說:心情被這沒完沒了的雨水害得壞起來,六神無主,暴躁易怒,沒精神做事。"純子"則說:整個南京充盈著窒息的霉味。這是一種"情緒感冒"。據專家分析,在人的大腦底部有一個叫松果體的腺體,能分泌一種"褪黑激素",這種激素能誘人入睡,使人意志消沉,抑鬱不樂。尤其在陰雨連綿的日子裡更是變本加厲,而充足的陽光能抑制褪黑激素的分泌。天氣會引發情緒病,頻繁加班也會讓人情緒煩躁,行為怪異。
壓力更會令人心情不佳。上海市心理諮詢行業協會會長王裕如說了一個故事。在外資企業供職的某君說:"想到辦公室的環境就煩躁不安,恨不能把座椅砸了,把發明滑鼠鍵盤的人揪出來痛毆一頓,甚至想到床,我都會心生恐懼。"此君所在的公司為讓加班的員工稍事休息,特地置備了一張床放在會議室。此君常常加班,因此是這張床的常客,久而久之竟出現"恐床症",如今連看到家裡的床,都有點不適應,看到與會議室那張床的床單差不多顏色的布料,就會產生視覺反感。此君是不折不扣的"加班族",幾乎沒有過天黑之前下班回家的日子。一天,公司的活不多,他破天荒在正常時間下班,出乎意料的是,好情緒並未如期而至,許多陌生感竟一路相隨。擠地鐵帶給他久違的感受,回到家天還亮著,是該先吃飯呢,還是先幹點什麼,他始終茫然,不知所措,後來他把家裡的燈全部打開,把計算機也打開,這才找回熟悉的感覺,心裏踏實了。
背後的原因
用專家的話說,此君是典型的"過勞模"白領。"過勞模"作為一個全新的詞語開始進入人們視野。勞動模範總是每天工作10小時以上,基本沒有休息天,睡眠不足,三餐不定,這是一個隱含辛酸的冷幽默之詞。前不久北京師範大學對北京、上海等四座城市的調查顯示,七成白領已經成為"過勞模"一族。一旦做了白領,"心情甜蜜期"是相當短暫的,很快會步入"能量消耗期",而後會面臨危險的"身體受創期",再而後"過勞死"就不遠了。其實,"過勞模"早不再是白領的專利。全國總工會月前曾聲稱:"過勞死"有向白領蔓延的趨勢,言下之意,"過勞"現像在藍領工人或農民工中早已存在了,只是正向白領擴散。
勞動模範?雖是戲稱,卻也不失準確。這些過勞者大都承認是自願加班的,可以幹的活沒有幹完,或者沒有幹得最好,於是加班接著干。其實,這種"自願"是出於一種無形的巨大的競爭壓力。有學者分析說,儘管有各種原因,但最根本的在於:迄今為止中國的經濟發展幾乎完全依賴"廉價勞動力",整個經濟結構有意無意地在維持這一"競爭優勢","廉價勞動力"本身要提高甚或維持自己的生活質量,當然就只剩下"過勞"了。勞動力是人,對"勞動力資源"的掠奪性開發,必定意味著對勞動者基本權利的侵犯。
這是事物的一面,事物的另一面是因為忙、因為累而心情煩躁。每天為工作,為加薪,為升職而拚命,為家人、為朋友而奔波,即使休閑也成了一種應酬。常常感嘆時間太少,社會的"時間成本"越來越昂貴,不善於支配時間的人就是"時間的窮人"。時間是需要經營的。效率往往會讓時間增值。平時緊張的工作狀態下感覺到的累或者不累,並不是一種生理感覺,而是一種心理感覺。越來越多的人在工作中感覺疲勞,其實並非工作帶給他們疲勞,而是心理壓力帶來的疲勞感。
美國社會學家保羅·雷採研究價值觀與文化的關係,花了15年意外發現一群新的"文化創造族"。長期來,人們習慣於關注世界上發生的大事,以為唯有反戰、反種族歧視這類活動,才能影響社會,與這些激進份子和無政府主義者不同,這群新生活"文化創造族"透過關注自己和周圍的人,改變身處的這個社會或環境發生改變。保羅為這群人起名:LOHAS(Lifestyles Of Health And Sustainability),即健康和可持續性的生活方式,在中國被巧妙地音譯為"樂活"。保羅與心理學家謝裡·安德森合著過一本書《CC族:5000萬人如何改變世界》,這CC族(Cultural Creative)也就是新生活"文化創造者"。
這"樂活一族"也好,CC族也好,這一族群的生活理念是:重視環境保護,關愛地球,對社會懷有悲天憫人之情,追崇全球主義和社會整體性和諧,注重在精神和心靈層次積極達到自我實現,關愛自己,具有社會良心,做好事,有活力,愛並快樂著。他們追求心靈健康,打造優質生活,是新新文化生活方式的引導者。記得曾聽南京中醫藥大學教授黃煌在一次專題學術研討會上談養生保健,黃教授說,心情不好已成為當今的流行病,一個人的養生保健,要特別注重"培養好心情"。開心是養生保健的"良藥",開心需要主動尋找,不積極投入生活,享受人生,是很難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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