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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老共產黨員,他們是兵團人

 2004-10-23 04:39 桌面版 简体 打賞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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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中央電視臺及國內各大媒體紛紛報導新疆生產建設兵團成立五十週年慶典活動。可謂聲勢浩大。可是在這兒我想說的不是這些,而是由此想到的……

我的父母親是五十年代初期隨部隊進疆的,隨後與部隊一起就地轉業,進入了也就是後來的新疆生產建設兵團。從小我就是聽著他們講他們的艱苦創業史長大的。我清楚的記得,他們是怎樣的跟我們講他們住在地窩子的(一種一半建在地下的簡易房屋,為了防寒)種種笑話,講他們如何在數九寒天靠背石塊建起了紅雁池水庫、烏拉泊水庫、烏魯木齊河等等最基礎的設施,講他們剛來烏魯木齊時,烏魯木齊僅有的那棟簡易二層小樓,記得他們講時那發自內心的笑聲與自豪。我們就是在以他們為榮、以他們為豪的環境中長大的。

那時候,他們正是青壯年,一輩子任勞任怨,勤奮工作,從不計較個人得失。他們的青春、他們的健康、以及他們遠在內地的父母都隨著時間的流失而去了,他們奉獻了他們所有的一切。

現在,他們老了,靠著他們微薄的退休金過著非常儉樸的生活,我們姐弟幾個給他們的一點補貼,他們很少動用。看著他們近乎吝嗇的用水、用電、用煤氣,就說他們幾句,平時吃的是粗茶淡飯,等我們回家時就做一桌豐盛一些的飯菜,我們說得時候,他們說改,但我知道,他們依舊如此。閒聊時,母親曾經說過,他們年齡大啦,不想給我們增添麻煩,聽見這樣的話,我就揪心的難受。是的,疾病正一點一點的侵蝕著他們的機體。近幾年來,因為疾病我的父母相繼住過多次醫院,儘管有醫保,醫保所不能報銷的部分也是他們那微薄的退休金所不能承受的,僅今年我父親住了幾次醫院,個人承擔的住院費幾乎是他們兩人一年收入的總和(他們個人的退休金僅五、六百元),我們給他們補貼的時候,他們總是感覺不安。因為他們覺得我們也不易,我們姐弟三個有兩個原來的企業解體了,現都是另謀職業的工薪階層。

比起我的一些一起長大的同學和朋友,我們家的情況相對還算好,因為我們姐弟幾個畢竟還有工作,不需要吃父母的,甚至還可以資助父母一些。但是,在看著父母過著如此簡樸的生活、在父母說不想給我們添麻煩的時候,我就不敢理直氣壯的說:「沒關係,你們的一切費用我包了。」每當這個時候,我就感覺我很無能,也很無奈。

父親和母親都非常要強,年輕的時候,都很小都入了黨,多次被評為各級勞模及先進生產工作者。我現在在外地工作,暑假回家探親的時候,聽母親說起一件事;前兩年,通知說凡曾經獲得過自治區級勞模的人員均可長一級工資,但是必須拿勞模證,才能長這一級工資。母親五十年代曾經獲得過自治區勞動模範,但是時間太久,證書找不到了。母親奔波了很久也未拿到這一級工資,直到今年3.月份,一個偶然的事件,母親的一個老同事看到了她的檔案,檔案中有記載,告訴了媽媽,媽媽去找了現在管離、退休的勞資部門(原先的單位已解體),媽媽說那位同志滿負責查了檔案後,幫媽媽補辦了工資一事,但前幾年的不能補,從五月份開始發起。聽媽媽說完此事,我心口堵得難受,一級工資才35元錢,可母親拿的那個艱難,50年代的自治區勞模是用什麼換來的?我想那個年代過來得人都知道。母親他們工作的時間與國家規定的離休時間只差1-2年時間,而養老金只是離休人員的一半,離休人員的醫保是100%,這對於他們那個年齡的人來說是最重要的,起碼他們沒有心理上的負擔。但現在他們不願意拖累兒女,,還得省吃儉用積攢一點養老金用來治病。唉,我得父親母親……。

父親和母親老了,當年他們遠離父母、遠離親人、遠離故土來到這遙遠的邊疆,屯墾戍邊,建設邊疆。當年荒蕪的戈壁,現在變成了片片綠洲;貧瘠的小鎮,現在變成了現代化的大都市。可他們呢?當我們說起這些的時候,他們是沉默的,以至於我們在他們面前也不願多說,以免更加刺激他們飽經磨難的心靈。

此時,我更加覺得我很無能、也很無奈,我只能盡我微薄的力量來幫助他們,但對於他們心靈的傷痛,我沒有辦法,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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