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問我的民運歷史,我是自行「列名」為中國民主黨黨員的。有書為證,一九零三年,俄國社會民主工黨在歐洲的布魯塞爾和倫敦召開第二次代表大會,馬爾托夫等反對列寧「以密謀來控制全體黨員」,提出應當容許每個同情黨的知識份子以及每個罷工者和示威者都有自行「列名」入黨的權利。覺得很好玩,挺過癮,就自己入黨了。既然成了黨員,自以為有權利給主席寫信,就有了淺見。
早期的西方政黨
英國政黨,或稱派系(factions)在中世紀已經存在,但它們只是上層集團利害關係的結合,並非民主政治的表現。他們不但在國會裡鬥爭,還在戰場上見高低,如玫瑰戰爭(The War of Roses 1455-1485);又如十六世紀騎士黨(The Cavaliers)與圓盧黨(Round Head )的戰爭。以後國會權威逐漸建立,托利(Tory)與輝格(Whig)代替騎士黨和圓盧黨,戰爭才停息。到十八世紀,兩黨在選舉上不斷鬥爭,但是有選舉權的和被選舉的,都是上層人士,與一般的人民大眾鮮有關係。
美國在華盛頓時期已經實際形成聯邦派(Federalists)和反聯邦派(Anti-Federalists),也均是上層人物的結合。華盛頓在總統卸任時,對於這種由上層人物結合的政黨表示:「我已經明白向你們宣告國內政黨的危害性,……讓我現在以更深入的觀點,以最莊嚴的態度警告你們要反對政黨精神的邪惡結果」。
中國民主黨不應該是一個脫離人民大眾的、由「上層人物」或「知名人士」組成的「名人政黨」,而應該是一個與廣大人民群眾密切相關的「民主政黨」;中國民主黨和中國共產黨之間的關係不是騎士黨和圓盧黨的關係,中國民主黨要達到執政的政治目標,不是通過暴力(戰爭),只能通過競選獲得政權。提倡政治行為文明,推動開放黨禁和報禁,和平演變是正道!
現代政黨的組織形式
英美的現代民主政黨是十九世紀前期開始逐漸發展起來的。英國在一八三二年擴大選舉後,托利與輝格逐漸改稱為保守黨(Conservative)與自由黨(Liberal),兩黨因為選舉權的擴大,為爭取選票而發展地方組織,使兩黨成為與人民大眾有關聯的黨。同樣,美國一八二八年的選舉改變了黨的組織,有了每一村鎮都有的基層組織,與一般民眾有了關係,英美的現代政黨在現代民主政治中成為不可缺少的角色。
我們應當看到,英美的政黨,包括英國的保守黨、工黨,美國的民主黨、共和黨,其組織形式都是鬆散型模式。鬆散型結構的政黨的特點是:黨員只要在主體思想上同意本黨的綱領,黨員不需要參加黨的一個組織,沒有定期的組織生活,不一定要交納黨費。黨定期召開代表大會,代表大會閉幕期間,黨部作為常設機構執行黨的決議和任務。現代意義的政黨,黨員沒有太多的義務,沒有太多的限制,黨不強迫黨員放棄自己應當享有的言論自由等各項公民權利和人身自由。
中國共產黨是一個集權型的政黨,它的建黨學說來源於列寧的的建立無產階級政黨的組織原則:黨必須用馬克思主義武裝起來的無產階級的先鋒隊組織;黨必須要有統一的意志、行動、紀律,黨員必須參加黨的一個組織並在其中進行活動;黨應當領導無產階級的其他一切組織;黨必須按照集中制原則組織起來,黨的下級機關必須服從上級機關。中國共產黨和其他各國的共產黨一樣,黨成為對其黨員有強制約束力的紀律部隊,黨員「以服從為天職」,沒有了包括言論自由在內的公民權利。
蘇聯共產黨的瓦解,東歐各國共產黨的衰敗,中國共產黨的不得人心,說明集權型的政黨是現代政黨的誤區,是現代政治文明的反動。中國民主黨的組織形式,應當採取鬆散型模式,成為順應世界潮流的真正的現代民主政黨,而不應該成為一個密謀組織。中國民主黨應該是一個有共同主張的人群的開放型聯合體,需要民主和自治,不需要集中制;需要組織,而允許自由的團體和個人存在其中。這樣,中國民主黨才會壯大,才會有生命力!
現代政黨的政治行為
現代政黨一定是一個講究現代文明的政黨,它在解決政治問題,實現政治目標的時候,所採取的政治行為,應當是文明的,用不文明的政治行為企圖實現文明的政治制度,是非常荒謬的。政治行為文明包含許多內容,其中最主要的是吐棄暴力。
王炳章是中國現代民主運動的先行者,是一個反專制、反獨裁的勇士,他為中國民主運動作出的努力和貢獻是不可抹殺的。但是王炳章不是我們的旗幟,因為他鼓吹暴力。就美國政府的政策而言,鼓吹暴力也是一種罪行。美國聯邦政府最高法院的判案可以說明這一點:「以武力和暴亂來推翻政府的主張(請注意,僅僅是「主張」!),構成政府要限制言論自由的實質理由」。二次大戰後,聯邦最高法院將丹尼斯等十一名共產黨領袖判刑,理由是他們陰謀教人以武力或暴亂推翻政府,與組織主張以武力或暴亂推翻政府的共產黨。美國人民有集會、遊行、公開演講的自由,但是其言論不論是否涉及政治,只止於講理而不容許有煽動暴亂的內容,如果內容涉及煽動,則任何警察即可將當事人拘捕處罰。我們反對恐怖主義,恐怖主義的思想基礎就是暴力革命論,因此反對恐怖主義,首先要清算暴力革命論。暴力革命也許能達到政權到手的目的,但是他不能改變生產關係,不能改變社會結構,不能帶來人類的文明和進步。
中國民主黨為了達到在中國執政的政治目標,不能認為只要目標偉大,可以不擇手段。作為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現代文明政黨,應當徹底杜絕具有暴力性質的政治行為。中國民主黨在國內成立時提出的「互動」,就是一個文明的政治行為的主張。互動,就是互相改造,一個順民主潮流的民主政黨應當有充分的自信,和全國人民大眾一起來改造一個逆民主潮流的獨裁政黨。
和平演變是正道
和平演變是第二次世界大戰以後,特別是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以後,西方國家用以促進社會主義國家邁向民主的一項長期戰略,它主要包括三方面的內容:在意識形態上反對馬列主義,主張民主、自由思想和價值觀;在經濟上反對公有制和計畫經濟,主張私有制和市場經濟;在政治上反對一黨專制和無產階級專政,主張政治多元化和政黨政治。用毛澤東的話來說,和平演變便是用和平的手段,從內部顛覆共產黨政權,使社會主義變色。這是促進「共產黨國家民主化」的「民主工程」。
和平演變,在中國實行政治民主化和政黨政治是不可抗拒的歷史潮流,中國共產黨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後,中國共產黨實行改革開放的政策,實質上已經在和平演變的道路上邁開了大步。中國民主黨近期的政策主張,應當是為推動、促進這項「民主工程」在中國的實現而努力。我們不主張用暴力建立一個代替共產黨專政的另一個非共產黨專政;我們不希望像前蘇聯那樣,一夜之間把中共政權搞垮,使大陸陷於混亂;漸進地進行和平演變,在意識形態和經濟上不斷演變的過程中,積極推動政治改革,促進政治演變,是人間正道,是中國民主黨的正道。 _(博訊記者:自由發稿人)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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