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在「維護學校的名譽」等堂皇的名義上,公然教育學生說假話,肆意操縱不懂事的孩子為自己謀私。這不僅僅是教育的悲哀、是教育的畸變和失敗,而且是中國的悲哀和畸變。學校猶如此,何況其餘!我想起了一位詩友出的上聯:「除了親媽皆有假!」這多麼形象地概括了當今中國社會假話充斥、假貨氾濫的現狀。
明明工人紛紛失業,艱於謀生,抗議示威不斷;明明農村百業凋敝,許多人交不起多統籌村提留,買不起化肥農藥;明明有冤無處伸,上訪也非法;明明許多農村孩子交不起各種學雜費而失學……,報刊電台上的新聞偏高唱形勢一片大好,國民生產總值又增長了多少多少,高讚工人、農民人均收入又增加了多少多少,假得明目張膽,假得理直氣壯。
至於假冒偽劣產品,早在1998年1月8日,《參考消息》就刊登了日本《讀賣新聞》的一篇文章,認為中國是世界上最大的假冒商品市場;早在1994、1995連續兩年,美國海關根據查獲的假冒侵權的數量,把中國列為向美出口假冒侵權產品國家的第一位。《中國工商報》在一篇題為《中國貨在部分遭禁──出口產品打假迫在眉睫》的文章中指出:一個令人觸目驚心的事實是,在國際上竟出現了這樣一種認識:中國幾乎已成為假冒偽劣產品的生產中心。國務院發展中心的一份研究報告指出:假冒商品大量流向海外市場,使中國成為新的制假王國。制假、售假行為已從最初的一些黑窩點發展成為一個怪圈,不制假售假、守法經營反而吃虧。
從商品到新聞到思想,從物質產品到精神產品,從形而下到形而上,物不有假,無事不可假。號稱五千年文明的古國,已成了世界上最大模、最廣範圍的造假工廠!隨手數來,假何其多:假煙、假酒、假畫、假字、假仁、假義、假商標、假名牌、假數據、假政績、假利潤、假廉潔、假官員、假公章、假文件、假檔案、假文憑、假模範、假典型、假記者、假公安、假教師、假博士、假髮票、假新聞、假幣、假球、假唱、假「打假辦」、……,幾乎可以無限地數下去。
從領導幹部到平民百姓,從官場、商場到「聖潔」的教壇,從器物世界到思想、精神領域,大夥兒都在千方百計制假、販假,而官方一直
在或隱秘、或公開地鼓勵、倡導說假話、做假事、當假人!
下樑歪蓋因上樑不正。「在一個國家裡,政府的品質總是影響並成為該民族性格品質的模型」、「惡劣的政治道德規約像瘟疫一樣傳染給人民,於是,人民也慢慢習慣於欺詐、殘忍和不講正義了」(法-路易斯-博洛爾)。中國之所以成為古今中外最偉大的制假、售假王國,離不開我黨:未必絕後一定空前的偉大的造假高手、販假能手!
我黨造假造出了水平,販假販出了特色:任何數據都像生豬肉,想注水就注水,又像烤羊肉,想縮水就縮水;歷史成了17、8歲的小姑娘,想怎麼打扮就怎麼打扮,又如濕麵團,想怎麼捏弄就怎麼捏弄;政治成了最放浪又乖巧的妓女,想怎麼搞就怎麼搞,不是在上面胡搞,就是在背後亂搞……,新聞、輿論、思想、理論,一切一切,都可以隨意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一切真善美的事物,都可以轉化為假冒偽劣的東西!是號稱偉光正的黨,利用恐怖暴力和謊言欺騙,把中國的誠信摧毀,讓全中國充斥在「假」中。
就像關漢卿那顆「蒸不熟,煮不爛,錘不扁,炒不爛,響噹噹一顆的銅豌豆」一樣,就像雙水磨小學從老師到學生集體「造假」案中,終於有小學生說了真話一樣。好在,中國自古以來不乏說真話、干真事、做真人的人,嚇不怕、抓不完、殺不盡,老梟就是其中之一。
詩友出聯:「除了親媽皆有假」,對以下聯:「磨來鐵筆略傳真」。讓我以傲骨一根、血淚一腔,磨一支如針銳筆、如鐵硬筆、如椽大筆,為這時代留下幾句響噹噹的真言實語。當造假工廠破產,一切假冒偽劣都被掃進歷史垃圾堆,我相信,我的文字依然會閃爍燦燦光芒、發出錚錚銅聲!(2002.9.17)
原載:民主論壇(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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