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堂筆記】種瓜得瓜

筆者親手種植的大西瓜，鬱鬱蔥蔥。（攝影：貫明/看中國）

人世間喜歡吃瓜的人們很多，然而喜歡種瓜的人卻不多見。幼年時我生活在鄉村，那時的幼童們看到生瓜梨棗，就急不可耐地去偷吃偷拿，讓看守瓜園的老爺爺們非常無奈。不過，喜歡種瓜的農人們多是心地善良之人，他們都理解孩子們和路人們的心態，看到他們從瓜園路過時，總是主動拿出一些已經摘下的瓜果讓路人或孩子們品嚐，以免使他們留下「偷盜」的惡名。香甜可口的各種瓜類在集市上也是非常暢銷的貨物，尤其是香瓜或西瓜攤的旁邊，經常吸引眾多的老人或小孩們圍觀。

在紐約鬧市區栽培的冬瓜。（攝影：貫明/看中國）

長大之後我多次嘗試自己種瓜，卻一直沒有遇到合適的機緣。由於瓜類的生長期比較長，我在一些大農場實習之時，農場主們大都選擇青菜等生長期比較短的植物，樂於種植瓜類的農園比較少。我也曾設想在自己的土地上種瓜，在大都市中卻無力購買屬於自己的土地。直到在美國紐約上州找到了一塊可以自由種植的沃土，我終於在異國他鄉實現了隱藏在心中多年的夙願。古語云：「種瓜得瓜，種豆得豆。」這是中國人經過數千餘年的歲月總結下來的名言，其寓意非常深刻。人若無大志，必然難以大成，人在心中產生的不同的念頭，都會在未來產生出不同的後果。

瓜類的種子發芽遠比青菜艱難，因此不能像青菜的種子那樣直接灑到地裡，必須先在容器中育苗。在夜晚異常寒冷的紐約上州，瓜類的種子無法正常發芽，晚上需要拿到室內避寒。當然也不能缺水，整個育苗的過程就如哺育嬰兒一樣艱難困苦，不是非常細心之人根本無法育苗成功。在發芽的初期，瓜苗的生長非常緩慢，不僅需要水分，更需要陽光的照射，吃瓜的人們斷然不會明白這份辛苦！等到天氣轉熱，瓜苗移到沃土之後就沒有危險了，但是澆水施肥仍然不可缺少的過程。在瓜苗開花結果之前，需要很長時間的耐心等待。

筆者在紐約鬧市區栽種的香瓜。（攝影：貫明/看中國）

大學時期我曾到一個農場實習。那時我承包的一小塊菜田生長非常緩慢，以至我每天都有「拔苗助長」的念頭。當時有一位老農從地頭經過，我連忙追過去問他：「老人家，我有一事不明，想請您指點迷津！」那老人笑容滿面地說：「若論讀書識字我肯定不如你這年輕後生，但種莊稼這方面很有經驗，不知道你要問什麼呢？」我認真地說：「我每天早出晚歸，披星戴月，忙忙碌碌，可我地裡的小菜苗卻長得稀疏可憐，究竟為何？」老人家微微一笑說：「一看就知你是個讀書人，種地是需要經驗的。雖然你每天也來地裡忙乎，我見你拔草並未除根，野草還能繼續生長。將水份、養料吸收。而菜苗弱小吸收得少，自然爭不過野草，漸漸地就顯得長勢不好。你要記住：斬草必需除根。」啊呀！拔苗助長、斬草除根這些有名的成語原來都是來自於農業種植啊！種瓜種菜中居然也有博大精深的學問，這確實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待到蔬菜收穫之時，我深深地感受到，農人們誠實淳樸，靠天吃飯，他們才是離神明最近的人，也是一群最值得信任的人。

即將收穫的香瓜。（攝影：貫明/看中國）

在此後的營農生涯中，我都會按照那老人家所說的那樣，用手將野草一顆顆地連根拔除。在烈日當頭之際，儘管汗珠飄灑，但是烈日把樹木晒得都打了蔫，那些被拔掉的小草，全部曬乾了！疲勞之時我就仰臥在田埂上休息，清風徐來，頓時心清氣爽。此時喝一口泉水，仰望一下藍天，頓感生活十分美好。美好的生活不一定富裕，辛勤的勞作未必就是痛苦，開心其實很簡單，這就是種瓜種菜的樂趣！農活有時打濕了衣服，手上磨出了老繭，內心卻變得非常明亮。我從務農的樂趣中悟到，凡事只要不違背自己的心願，就是最美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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