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律師成為當事人……(圖)

被逮捕的人權律師（美國之音）

【看中國2016年07月10日訊】709事件過去快一週年了，飛速的時間並沒有消泯我們的記憶，並沒有動搖我們對入獄律師和公民的守望。

709事件是對人權律師群體和活躍公民的大掃蕩，是繼茉莉花事件之後又一起中共大規模迫害人權的惡例。從709事件波及的幅度和烈度來看，這是國安維穩體制的拔刀出鞘初試鋒芒。一年過去了，沒有一個709事件被捕者獲准見到律師，專政一舉擊碎了許多人「依法治國」的夢幻。儘管人權律師們依然在努力抗爭，並沒有因為709事件而被嚇住，但寒冷的霧霾已深深瀰漫於民間。

大陸社會自2003年以來，進入了「維權時代」，與民眾的積極維權相伴隨的，是維權律師群體開始活躍於民間的各類維權事件。經過十多年的發展，以2013年人權律師團成立為標誌，大陸人權律師群體的網路構建已經初步成型，他們在各類人權事件中扮演越來越重要的角色。大陸民間抗爭形成了以人權事件為焦點，公民和人權律師同時在場、互相聲援的動人圖景。

樂觀的觀察者於是開始發出法治中國到來的呼喚，想像臺灣美麗島時代的民主轉型在中國大陸複製的可能，並預言：大陸的人權律師將會如美麗島律師那樣在歷史的舞台上大展身手。然而，專政的血盆大口其實早已窺伺在旁。早在2012年，《人民日報》就將維權律師作為當局防範和打壓的「黑五類」之首。人權律師作為當局嚴防死守、重點打擊的對象其實已經呼之欲出，直到709事件爆發，當局以取締北京鋒銳律師事務所為中心，以活躍人權律師王宇、周世鋒、李和平、王全璋和公民領袖胡石根、屠夫等人為重點對象，以剿滅平臺、切斷網路的方式進行殺一儆百的打擊。709事件中，當局全國範圍內約談了300多位律師和公民，試圖在民間製造風聲鶴唳的白色恐怖氛圍。

事實上，709事件並非當局的突然發作，而是有跡可循的蓄謀已久，符合極權專政的邏輯。六四屠殺之後的1990年代，中共為了政權的存續，開啟了市場經濟進程。伴隨著全球化的融入和深化，為了回應國際社會對市場社會的一系列要求，中共提出了「依法治國」的口號，出臺了一系列立法和技術性法規。江胡時代，民間對於法治國家的期待成為市場化媒體和知識界新的圖騰，「先法治後民主」、「以法治推動轉型」的論調盛行多時，幾乎成為泛自由派群體和主流社會階層的政治正確。在此背景下，律師成為民間和公權之間博弈的支點，輿論關切的事件和大案使得人權律師群體成為矚目的活躍力量，被寄託出許多的希望。儘管律師群體分化出死磕派律師、維權律師和人權律師，以及大多數悶聲賺錢搞利益交換的灰色律師，但從社會群體的公共參與的程度來看，由於極權體制屏蔽了社會公共參與的絕大多數管道，律師群體由於其身份的特殊性，獲得了在狹窄的法治空間下進行博弈的可能性，在許多人權案例特別是政治迫害的案件中，人權律師成為表達民眾抗爭，反擊公權的道義力量。人權律師和良心犯站在一起，構成了大陸版的美麗島律師的悲壯形象。

然而，中共十八後，極權爪牙開始磨刀霍霍，過去對人權律師的零星打壓變成了對律師群體的集體鎮壓。以709事件為標誌，十多位人權律師同時被拘捕，且被以涉嫌「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罪」和涉嫌「顛覆國家政權罪」批捕，顯示中共當局以專政徹底撕下「依法治國」面具，美麗島律師群體成為了美麗島當事人。一年過去了，這些被捕律師和公民沒有一個獲得過律師見面。這一切充分說明中共將國安委這一新的體制屠龍刀亮劍出鞘，吹響對民間社會大規模掃蕩的號角。

大陸近年修改《刑訴法》，各種口袋罪橫空出世，當局以種種耍流氓的手段玩弄法律，法治的春天不僅沒有到來，到來的卻是專政的寒冬。隨著國安委的成立，江胡時代的政法委逐漸淪為工具性打手，決策權上移，極權鐵腕凸顯，當局軟硬兼施，專政加詭詐，對民間的掃蕩猛烈而狠毒，各種流氓手段層出不窮，如大批量指定官方律師，拒絕律師會見受迫害當事人，阻斷律師和良心犯的信息傳遞網路，對人權律師的活動空間進行窒息性壓制，將其社會影響力降低到最小。通過各種明明暗暗的非法手段試圖摧毀人權律師的社會網路，破壞其與民間社會建立起來的互動節點。

清醒者可以看到：極權專政下，政法向來一體，政在法前，政為體，法為用，法始終為政服務，政是決定性的目的，法是技術性的工具。政決定著法的確立、闡釋、執行與運用。大陸政法委的體制性存在和權力架構說明瞭一切，持「先法治後民主」觀點的人總是有意無意的忽略此點，這種選擇性無視在一些法律人那裡尤其明顯，他們對法治優先論的強調總是不自覺的呈現出褊狹和虛偽，甚至表演般的假戲真唱，淪為配合黨國演出法治大戲的戲子。

如果說十八大前中共在「依法治國」旗號下還戴著一點法治的面具，那麼，十八大後，隨著國家安全委員會的成立，以709事件為標誌，當局對民間的規模性掃盪開始預示著凍結時代的到來。人權律師群體作為民間道義力量的節點，首當其衝的成為被亮劍的目標。也許從大歷史的眼光來看，這是一個新的熄滅民間活躍星火的窒息時代。這個窒息時代要持續多久？民間該如何在此時繼續保持呼吸？每一個有良知的國人都應該做好準備，這是巨大的挑戰，也是充滿變數的窗口，在大變革的前夜，悲觀和絕望終究是無意義的，唯有繼續抱持信念，立身民間，守望相助，方能度過這艱難的時刻。

2016年7月5日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