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反右鬥爭前奏曲《草木篇》事件
三,爭論轉向政治問題
流沙河的發言使我們悶在心裏的惡氣渲泄一空,一個星期天,茜子、邱原、遙攀、流沙河和我聚在人民公園茶館裡閒聊,茜子得意洋洋道:「沙河這回的發言擊中了要害,打得他們昏頭轉向。李亞群像亂了陣腳,到散會時也沒說一個字,李累也一付垂頭喪氣的樣子,聽說李友欣準備找你交換意見。」邱原不樂觀,有點憂憂忡忡說:「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教條主義在黨內存在多年,決不可能退卻,我認為更大的鳳暴還在後面。」遙攀總是陰沉沉的,對前景顯得信心不足地說:「李亞群我不清楚,對李累我知道。別見他平時嘻哈哈,可他的報復心超過勾踐,我看得提高警惕啊!」流沙河沒有發言,一直像在想著心氣。我咕嚕嚕吞下一口茶,說:「下一個挨批的可能是我了,不知他們會說些什麼?」流沙河淡淡一笑說:「總不敢說你仇恨革命嘛!」邱原似乎有點未卜先知:「很難說,思想劃線才不管你出身成分,縱是三代赤貧也可能打成反黨分子哩!」
乍暖還寒,最難將息。似乎左派們退卻了,我們勝利了,沒想到二十天後《四川日報》突然在一版上以題為「工人,農民,知識份子寫信寫稿給本報對流沙河的發言進行駁斥」發表文章說:「遂寧小東街43號店員工人稅梅5月21日來信:人們都知道,批評自我批評是推動工作,增強團結的工具,但是,有些人卻不這麼看。最近我在報上看到流沙河等一些人把批評說成侵犯了人身自由,把批評者說得來似乎是犯法似的,我有點不明白為什麼這些人對批評這樣特殊反感?我是一個讀書很少的店員工人,我看到大小知識份子中,很多是愛國者,但也有些毛病很嚴重的人物,他們消極,牢騷,看不慣新社會,如流沙河就是一個,對他們進行一點批評有何不可?他們把批評者態度方式的一些缺點抓到後加以擴大,說別人不講道理,究竟誰不講道理?中國究竟誰領導?是否把無產階級和資產階級思想的牆拆了,把溝填起來搞成一家人?按照資產階級的人生觀來「改造」中國人民。有的人一定說我是共產黨,我是一個不願意把舊的枷鎖套在身上的中國人,也許「草木篇」的流沙河會把我比喻成「籐」,我要說,時代不同了,生產資料所有制改變了,流沙河在「草木篇」裡提倡的思想是不利於人民的思想。硬骨頭可以拿在美,蔣面前去,不要拿到工人農民面前來。也許還有人會說我同情官僚主義,為官僚主義作掩護,或者我就是官僚主義者的化身。老實說我要反對官僚主義,幫助黨通過整風把那些害人的思想,搞得干乾淨淨,使社會主義建設提前完成。」
一封農民的來信寫道:「編輯同志:前些日子,看見報上批評流沙河「草不篇」,說他仇恨新社會;最近又看見他自己也承認他說過「寧願到資本主義國家去當個自由的貧困兒」的氣憤話,這是有來頭的。說起流沙河有些人不曉得,說是余勛坦,那我們金堂老城的人,都曉得那個金堂城槐樹街那個「吃人骨頭錢」的兵役科長余營成就是他的老子。余勛坦在本鄉人都稱他是「九老少」。他家原是九百多畝地的大地主,余營成四兄弟分家,一人分二百三十多畝,余營成四川大學畢業後,在成都上海等地「玩戲班子」,進賭場,以後從成都偽縣長訓練班出來就在廣元,德陽,金堂等縣當了多年的兵役科長。靠著「吃人骨頭錢」,生活過得好派頭。大老婆和三個子女居住在成都,他和小老婆(原是丫頭,被強姦後收上房的)與六個子女住在一起,雇了四個人:一個伙房,一個老媽子,兩個奶媽。子女都在上高中大學。他哪裡來的錢呢?就是買賣壯丁,敲詐勒索,吃人骨頭的錢。1945年,他回金堂來當了兵役科長後,害得多少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如1946年,上面分配金堂縣壯丁三千名,他就私自多派兩百名,每名賣三十石,共貪污六百石。1946到1947兩年的壯丁安家費,全部被他們吞沒了,反而還去敲詐壯丁家屬。他搞了錢交不出壯丁時就到處亂拉,拉的金堂路斷人稀,獨子羅貨娃也被拉去了,逼死了羅的父親,氣死了羅的母親,羅本人也死在國民黨部隊,一家人都死完了。被余營成搞得這樣淒慘的,金堂又何止一家!余營成不但是青幫,袍哥的頭子,民社黨縣黨部政務委員會主任,解放前夕,還和王從周(已被鎮壓)等同謀組織「反共救國軍」準備「誓死抵抗」。解放後,仍不向人民低頭,還千方百計地剝削佃戶,在減租退押前夕還強行收小妾,逼著佃戶何先照給他推去兩石菜籽,把耕牛賣了來給他錢。1949年的公糧到1951年還未交。應退押六千多斤大米,應賠罰五千多斤大米,他顆粒不退,經過了群眾的控訴歷數其殘害人民,反抗解放軍和國家法令的罪狀,一致要求人民政府依法把他鎮壓了。流沙河生長在這個官僚地主家庭裡,嬌生慣養,在學校和街坊上處處仗勢欺人,「打三個擒五個」的,同街的都稱他「九老少」,連那個幫他家二十多年的老媽子李王氏,也常常挨這位少爺的拳頭。他過慣了這種剝削腐朽的生活,又有殺父之仇,當然對現在人民當家作主的社會要仇恨的。鎮壓了他父親以後,我們到川西農民報把他找回來,動員家庭退押,他滿口答應「保證退清,不欠農民一文」,哪曉得他挽了幾個圈圈,訂了一個騙人的計畫就溜了,一文也未退出來。當時大家都很氣憤,要去把他找回來,後來又想到他參加了革命,讓他好好去工作吧!就原諒了他。叫他想想是誰把他養大的?不是他罪大惡極的父親,而是我們金堂人民的血汗,他不該把我們當仇人!陽關大路他不走,那才壞得沒底底呢!金堂縣繡水鄉馬鞍農業社主任李元清,紅旗農業社主任王棟成,繡川農業社社員毛正興,紅旗農業社社員何光照等十一人」。
這些所謂的工人、農民來信全是有組織的行為,只不過是一場自編自導自演的鬧劇。「編劇」和「導演」,自然是李亞群,李累之流,恐怕還要外加上金堂縣當地一些黨政官員。所以才會不僅查作者的歷史,甚至查到人家的父親身上去了。這在世界文學史上真是「史無前例」的「奇觀」。只有在蓋世太保和克格勃的檔案裡才會有這種怪事。而且找來的打手,都是些蹩腳的小丑演員,什麼店員、農業社員,社主任,還來個十一人聯署,以壯聲威。不過這些人完全是與文學無關,與詩絕緣的門外漢,與這號人來談詩,無異於對牛彈琴。這明顯是有組織的行為,不過是由官員們叫御用文人寫好了稿,最多念給他們聽一下,便叫他(她)們簽上名,拋出來成了打人的棍子。中共官僚就是這樣胡攪蠻纏,橫不講理的來對待文學藝術,正如俗語說的是「佛頭著糞,糟蹋聖賢」,也是共產黨搞運動、整人的慣用手法。不難看出,中共四川省領導對《草木篇》的批判己轉向政治,不再是思想意識形態上的學術爭論,下一步肯定是追查歷史,作出對人的處理了。果然「圖窮匕見」,緊接著有人告知省委宣傳部向各地(市)委發了紅頭文件,決定對《草木篇》要組織更大的力量進行圍剿,認為這是「兩條道路,兩種思想」的鬥爭。說白了,就是要抓右派、已不再是思想意識形態上的學術爭論,下一步可能是追查歷史,作出處理。一時間黨棍、打手、嘍囉以及那些一貫奴顏媚骨的文人和天生討好上司的文痞,磨拳擦掌,勒袖張臂,操刀握筆殺上陣來。不幾天全省所有報刊幾乎都是聲討《草木篇》的文章,多如垃圾堆裡的綠頭蒼蠅。
四,「偉人」亮出「反右」底牌
形勢的逆轉在一夜之間,6月8日中共機共報《人民日報》刊發了臭名昭著的社論《這是為什麼?》一時,大家驚呆了。流沙河經受不住前所未有的壓力,感到不可明狀的痛苦,實在難以過日子,我建議他去西安老詩人戈壁舟處避風。他接受我的建議星亱起程,於6月上旬乘火車去了西安,行前留給我一首小詩:「今夕復何夕,亡命走關西。曲悲遭千指,心冷橫雙眉。狂風摧草木,暴雨打螻蟻。逃死奔生去,焉敢料歸期。」我也曾回過一首:「霜重壓百卉,狂風吹雁行。霪雪不恤竹,刀劍豈憐英。文章千古事,自有後人評,無語雲天望,長安有故人」。
接著「反右鬥爭」正式登場,直到此時此刻,我還沒有意識到我會成為「反黨反社會主義」的「右派份子」,還去四川大學批判馮元春,還寫文章批評「章羅聯盟」,不久中共成都市委派出以副秘書長張靜山為首的工作組進駐成都日報社,我作為第一個被揪右派,很快走上省市專門為我召開的近兩千人的鬥爭大會,鬥爭大會上的一條「主要罪惡」就是支持流沙河的《草木篇》。
自此,全省不少單位、學校在劃分「右派份子」標準時,均以《草木篇》作為槓桿:凡是支持《草木篇》的人,無論你是黨員還是幹部,是專家還是學者,是年過七旬的白髮老人,還是黃毛未褪的十五歲少年,也無論是男是女,是尼姑還是和尚,均被劃成右派份子。據有關方面粗略統計,為《草木篇》而淪為右派的,全省以至全國不少於一萬人。老天,一萬人,一萬條美麗的生命,一萬個幸福的家庭,全被毛澤東的「陽謀」撕成粉碎,化為鳥有。自此中國進入了最黑暗、最野蠻、最荒唐的時代。在強大權力面前,在「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中」,全國五十多萬知識精英(其實遠不止此數,至少不低於一百萬人遭殃),真好似不堪一擊,全成了「紙老虎」,紛紛舉手投降,噬臍莫及,更有甚者,相互嘶咬,相互殘殺,沒有脊樑,沒有骨頭,不顧及任何臉面地向中共低頭認罪,縱如此也淪為萬劫不復的賤民。流沙河先生為了自保,不僅交出他和石天河與我寫給他的信,還交出讀者和年輕學生寫給他的信,至少有百餘信。另外,還寫了近二萬餘字「我的交待」,主動坦白承認四川文藝界有兩個以石天河為首的「反黨小集團」。(不知這些行為是「自覺」還是「被迫」?直到今日「詩人」也沒有一個合理的說法?)接著《人民日報》記者
姚丹,根據流沙河交出的信件和他的「我的交待」,才寫出了長篇通訊報導:《在‘草木篇’的背後」,揭露「草木篇」事件真相》。姚大記者以驚人想像的筆墨寫道:
「流沙河所寫的「草木篇」雖然早已臭名遠揚,但右派份子們卻極力為它搽脂抹粉,說它是響應黨中央的號召而放出來的一朵「香花」。在四川文藝界中,以石天河(即周天哲、《星星》編輯)為首,包括流沙河(團員、「星星」編輯)白航(黨員、「星星」編輯部主任)丘原(即丘漾、省文聯幹部)、儲一天(團員、「草地」編輯)陳謙(即茜子、「草地」編輯)、遙攀(「草地」編輯)、白堤(「歌詞創作」編輯)、曉楓(即黃澤榮、成都日報編輯)、徐航(即徐榮忠、成都第二師範學校學生)等一大群右派份子,確實是在那裡熱烈「響應」黨中央的號召,努力實行百「花」齊放哩!《草木篇》不過是其中一朵而已。
《星星》創刊於今年1月。早在創刊以前,石天河、流沙河和白航就秘密策劃好了通過「星星」進行反黨的陰謀。他們給「星星」規定的方向是:不走「名人路線」,藉以排斥進步詩人,要按照他們的反黨意圖,另外培植一批「作者」,「稿件不要機械配合政治」,從而企圖大登其反社會主義的作品。石天河又據此寫了公然排斥社會主義現實主義作品的稿約。在這種露骨的反黨綱領指導下,「星星」的第一期就出現了「草木篇」和另一首壞詩「吻」。
今年春季,「草木篇」受到批評以後,他們又密謀採取各種卑劣手段,向黨發動猖狂的進攻。這一大群右派份子差不多都寫了充滿謾罵攻擊的「反批評「文章,投到各報刊。其中有的文章甚至寫道:「虛假的王冠快被摘下來了,虎皮交椅快要坐不穩了!」又罵批評者是「妓院的老嫖客」。這些文章未被刊登,他們又打算秘密印刷,散發到全國。他們另一個惡毒的辦法就是在「星星」上繼續放毒。決定以後更要多發表反黨的諷刺和宣揚頹廢、哀愁的詩。流沙河揚言還要寫「昆蟲篇」,他叫囂:「你怕,老子二天(即以後的意思)還要干!」
這時候,他們唯一恐懼的是怕失去「星星」這塊反黨的地盤。所以大放謠言:「‘星星’受到圍剿哪!」「天下未亂蜀先亂!」白航還和流沙河商量,向各地朋友寫信,要他們在報刊上為「星星」和「草木篇」辯解、吹捧。
這一群右派份子的反黨活動決不止於「星星「,也決不是從「草木篇」受到批評以後才開始的。
去年匈牙利事件以後,這個反黨集團的活動特別囂張。有的公開說:「我們這裡就是裴多菲俱樂部」。石天河嚷出:「要殺人!」「要是我在匈牙利,也會拿起槍桿來的!」又罵:「現在共產黨員個個做官、人人嬌妻美妾,有一天天下大亂,這些狐群狗黨怎麼應付得過去?」流沙河也叫喊:「現在到資本主義國家去生活多好啊!」丘原(過去被開除出共青團)甚至誣蔑「毛主席是個人英雄主義」。
除了這種露骨的攻擊外,他們還把自己打扮成「馬列主義的信奉者」,在反教條主義的「義旗」下來攻擊黨。從中央宣傳部、省委宣傳部到省文聯的負責人,從許多中國作家到蘇聯作家,以及所有批評過「草木篇」和他們的人,都一律被他們誣指為「教條主義者」,而一一加以攻擊。
白航是這個反黨集團在黨內的忠實坐探。「星星」創刊出版後,省文聯黨支部書記李累將自己對「草木篇」的看法同省委宣傳部負責人對「吻」的意見告訴他,提醒這位「星星」的黨員注意。他卻將這一情況向石、流等人密報,還數次將黨內情況歪曲地在石、流等人中散播,供給他們反黨的材料。當石、流等的反黨活動激起人們的憤怒,紛紛給以批駁時,白航卻在會上說他們「工作努力」、「是為了搞好工作」。當流沙河威脅地叫囂:「干涉老子,老子就罷工!老子就造反!」時,白航向領導強硬提出:「再批評下去就不幹了!」有人寫了揭發石天河反動言行的材料,交他供黨組織參考,他卻私自扣下,一直不交出來。
在群眾的正義反擊下,反動氣焰表面上是下降了。魁首石天河也退避到峨眉山去「埋頭搞創作」去了。但這正如右派份子徐航所說:「緘默並非消沉,緘默是彈藥正在裝進炮膛和槍膛!」
果然,今年五月,在省文聯召開整風座談會期間,流沙河就出面為「星星」「草木篇」,為反黨集團喊冤。把對「草木篇」的批評說成受到「圍剿」,把對他們反動言行的批判說成受到「內外夾攻」。又含血噴人地說遭到「政治陷害」,「通信自由也被限制了」。丘原、儲一天、曉楓等也在座談會上異口同聲地指責四川文藝界中有著教條主義和宗派主義相結合的統治,而且根源於省委。
原來石天河在走前就佈置說:現在可以沉默,時候到了再說。座談會上的發言內容,捧誰?打擊誰?何時參加或不參加座談會等問題,事先流沙河、丘原、曉楓等都暗地商量好了。
這時候,一直躲在陰暗處的徐航,不斷給流沙河寫信。信上他自稱:「未識石先生(石天河)之前,我的射擊是盲目的,分散的,今後,我將有計畫有目的地集中射擊。」流沙河在座談會上發言後,徐航大為高興,給流沙河來信說:「他的反擊已經知悉。這一炮打得還好,猛烈而且潑辣。」但他立即告誡流沙河:「如果你得步進尺,忘記‘適可而止’的戰略,你一定會中‘誘敵深入’之計。」
已經深藏在峨眉山中的石天河,也在山上搭好了「司令臺」。他一面寫文章給文匯報,大喊「錦城春晚」;一面又糾集各地的右派份子給報紙寫文章、給四川省文聯座談會寫發言稿,進行謾罵攻擊;同時還根據流沙河等人的#報指揮反黨集團的活動。他見到丘原發言中未遵循他的「不要扯寬了」的指示而攻擊了黨外人士。即寫信給流沙河說:「切忌只追求泄情,失去群眾同情。」又指示:「應多提建設性意見,把揭露矛盾結合在提建設性意見裡面,這樣就可以使阻力少些。」同時他寫來了萬言書,要流沙河在座談會上宣讀。
他的萬言書是一個從黨的根本原則、政策上加以攻擊的反黨綱領。流沙河看了不敢宣讀。回信給石說:「你遠在白雲深處,太不瞭解凡區的氣候……你那一顆震天地的炸彈如果爆了,會產生什麼結果?……。他們會以比打丘原更猛三倍的棍子打你。因為你那顆炸彈比他的原子彈更有威力,是氫彈。」而石天河卻認為流沙石在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又來信說:「不能相信暴君的仁慈和恩典,只能相信鬥爭的力量。」他仍然要流沙河趕快放出那顆「氫彈」。
直到全國人民開始對右派言論進行駁斥時,石天河才認為大勢不「好」,立即燒燬了一批信件,叫流沙市把萬言書寄回,擬重新改寫。他又指示流沙河等說:「鬥爭是必須繼續的……希望你保持樂觀,……不要完全採取退出的態度。」
在這個反黨集團的背後,站著兩個赫赫有名的右派將軍,其中一個就是張默生(盟員、四川大學中文系主任)。
提起張默生人們倒不是陌生的。二十幾年前,他在濟南中學當校長時,就打擊過革命作家胡也頻,逼他離開學校。以後又開除過進步學生。他是「厚黑學」教主李宗吾傳記的作者,也為「武訓畫傳」寫過序言。解放後就成為民盟右派的得寵分子,羅隆基、費孝通來成都找他談過話,潘大逵一到四川大學就首先要去他家拜訪。
整風開始後,被石天河稱為富有「正義感」的張默生終於站出來說話了。他一面在四川大學放火,說:「這次整風對毛主席等人都是一個考驗。整不好,國際間一有風吹草動,共產黨就完了。」一面又在文聯的認談會上,為流沙河、石天河大鳴不平。首先彈出「詩無達詁」的爛調,說詩不能有一種固定的解釋,最好讓作者註解,為「草木篇」作辯護。接著他就向黨大興問罪之師,惡意地質問:「為什麼要刊載那麼多阻塞文藝方針的文章(指批評草木篇的文章)?」「為什麼要把流沙河一連鬥爭幾天?」「是要讓百花齊放呢?還是讓寸草不生?」「星星」詩刊是剛出土的幼芽,為什麼領導上要給以無情的摧毀?」
另一個就是範琰(又名宣邦顯,盟員、文匯報駐四川記者)。
整風剛開始,當流沙河、丘原等人根據事先約定,沒有參加座談會,還在一旁翹首望天,等待「氣候好轉」的時候,範琰前來拜訪流沙河。寫了那篇臭名昭著的「流沙河談‘草木篇’」。接著範琰又通過流沙河去找白航,而且向白航明白地提出訪問他是要從他口中探聽一些「內部消息」作為「內部參考」。他問白航:「批評草木篇是好作用多?壞作用多?」白答:「壞作用多,……沒有看出草木篇有什麼問題……」範接著說:「我看了草木篇也沒有看出什麼來!」
當人們開始追擊右派份子反動言行時,範琰又和張默生、流沙河等勾結一起進行反撲。範琰對於李累揭穿流沙河誣蔑的「政治陷害」真像的發言,流沙河採取了拒不出席座談會的新戰術,除又作了歪曲報導外,並以此打電報給文匯報,誣指「草木篇座談會流沙河不願出席,故一邊倒,李累發言對某些問題避而不談,形成新的圍攻。」到後來反黨集團陰謀逐漸暴露,石天河、流沙河等人都感到「大勢已去」,範琰卻仍然在成都叫囂,並威脅地說:「文聯常蘇民、李累等人不是沒有見不得人的事,要真幹下去,就把材料端出來!」
以石天河為首的反黨集團的陰謀詭計,已經昭然若揭。流沙河、白航等已被迫作了一些檢討,但卻很不徹底,尤其是石天河,仍未老老實實地很好交代。四川省文藝界對這些右派份子的鬥爭,仍在繼續進行中」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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