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城監獄中有的四個人要「民主小販」協助越獄。(網路圖片/看中國配圖)
【看中國2015年01月02日訊】第一幕:計畫
2015年4月18日,秦城監獄圖書館一廳。倚書架而立的獄警掀開隔著閱讀室一廳與圖書大廳之間的門帘,緩緩走進來一個中年男人。他臉上沒有表情,同不久前還經常出現在電視上的那張臉沒多大區別。房間裡共有三個男人,其中兩個年齡較大的看到來人,站了起來,另外一位坐在角落裡一動不動的中年男人開口冷冷道:「令主任來了?」
令計畫
被稱為「令主任」的中年人愣了一下,皺了皺眉頭,然後才回過神來。他沖坐在那裡的中年人連連點頭,同時把兩隻手分別伸向站起來迎接他的兩個老男人。兩位老男人都用雙手分別緊緊握住了令主任的左右手,眼角已滲出了淚水……
這場景,如果發生在人民大會堂,一定會在七點鐘的新聞聯播上停留至少一分鐘吧,目睹這一幕的獄警這樣想。當然,這裡不是人民大會堂,而是中國最神秘的秦城監獄,這四位目前置身在供犯人閱讀學習之用的閱覽室裡。雖然他們都曾經是「江胡」時代黨和國家領導人,也是江湖上令人聞風喪膽的厲害人物,但他們目前的身份已不是重慶薄書記、政法委周書記、軍委徐副主席和中辦令主任,而是「囚徒」。
「你們還好嗎?」令中辦臉上依然沒表情,但聲音卻流露出內心的情感。周政法嘴巴抽動了一下,沒有製造出聲音,徐軍委抽回一隻手,擦拭了眼角縱橫的老淚。坐在角落的薄書記聳了聳肩,再次冷冷地問道:「你怎麼才來?」但,令主任還是從聲音裡聽出了些微的顫抖。
令主任本想順口回答「這不來了嘛」,但卻硬生生嚥了回去。他曾經以為親自把薄書記送進來,且努力揭露了周政法、徐軍委就可以同他們做一個切割,並且靠一跪之功讓自己逃脫牢獄之災,怎奈最終還是同戰友們在秦城「會師」。剛剛結束近五個月的審問、判刑而被送到秦城來,他第一次有機會問:怎麼會是這種結果呢?
其實,這也是三人坐下後不約而同想交換的第一個觀點: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失敗?按說,徐軍委掌握的軍隊資源不算少,周政法更是以維穩為名,把全國的「刀把子」都掌握在自己手裡,薄書記更是一度成為「紅二代」的代表,壟斷了半壁紅色資源,加上令中辦,全國權力的中樞,大內總管,怎麼會這樣呢?
三人長吁短嘆了一陣,再次被角落裡薄書記的冷冷聲音驚醒:你們準備一直這樣怨天尤人嗎?
徐軍委擦乾眼淚,幽幽道:不這樣,又能如何?話語沒落,就被周政法硬生生用眼睛瞪了回去。不愧為玩「刀把子」的,他也是被抓後最「寧死不屈」的,他低聲吼道:事情不能這樣就完!
薄書記狠拍桌子,興奮得搖頭晃腦,把獄警都嚇了一跳。獄警低聲罵了句「神經病」,令主任臉上卻第一次流露出詭異的笑意。他開口道:沒錯,事情不會這樣就完的。X宣傳雖然也被查,但目前還沒有大事,老同志還在等我們反擊,我們不能自暴自棄!
可我們不自暴自棄又能如何?徐軍委沮喪地說,再次被周政法瞪了一眼。可徐軍委這次顯然不服氣,抗議道:最短的也被判了20年,我們誰有希望活著出去?
令主任打斷他說,坐完20年,當然都不會活著出去,問題是,我們為什麼要坐滿20年?
不坐滿20年?你讓我揭發誰爭取減刑?徐軍委低聲道。令主任鄙視地掃了他一眼,說,我這次本來可以不進秦城,但最後還是來了,我之所以來就是想見三位一面,因為我有了一個完美的計畫,我們要越獄——
「獄」字還沒完成發音,薄書記豁地站了起來,徐軍委嘩啦一下坐在了地上,周政法衝過來擁抱了令主任,並差一點親吻了他……他知道,如果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能夠讓他們「越獄」出去,就只有這位叫「計畫」的大內總管令主任了!
第二幕:暴動
一開始他完全是糊塗的,傳播民主十幾年,完好無事,竟然在自己決定退休,準備賺點小錢、泡泡女,享受一下中國繁榮昌盛的經濟成果時,突然被抓了起來,並且,不經過審判就被投進了秦城監獄。奶奶的,早十年投我進來,很可能搞個諾貝爾什麼的,現在才把老子放進來?這位真名叫楊文峰,江湖上有「民主小販」之稱的中年男人被投進秦城兩個星期了,至今還一頭霧水。
但既來之則安之吧,更何況這裡是秦城啊,多少仁人志士,以及達官貴人都來過這裡,自己能到此一遊,也不枉此生。三天前,在秦城集體放風時,他竟然被一位獄友認出來,那位獄友好像是一位律師,在一維權案件中得罪了權貴而被投進秦城。這位律師很快就把楊文峰的「民主小販」綽號傳遍了監獄。兩天不到,楊文峰再出去放風時,竟然收穫了無數尊敬的目光。可是,這些對他好像都沒有多大意義了,盯著監獄圍牆上空的藍天白雲,楊文峰突然敞開了雙臂,仰望蒼天,輕輕嘆息道:啊,無女可泡的日子真難熬啊……
沒想到,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卻震驚了周圍遠近都偷偷注視著他的獄友們,由於聽不清他在嘆息什麼,大家後來還集中起來談論了一次,一些認為可能是「天生我材必有用」之類的勵志豪言,更多的則認為是「民主當立」這種更大氣的壯語,總之,楊文峰出現在秦城,給這座古老而神秘的監獄帶來了一縷希望的陽光。
第三個星期開始不久,一位獄警走近楊文峰對他說,從今以後,你被允許進入圖書室一廳閱讀學習。楊文峰有些疑惑不解,因為囚犯進圖書館有嚴格的時間限制,而大圖書室旁邊的幾個小閱覽室一向是不對這些普通囚犯開放的,且沒時間限制,更不用說那個有點神秘的「一廳」。楊文峰聽獄警說,那裡不但有各種書籍,更重要的是還有茶點供應。
所以,被允許進入一廳閱覽室後,他第一個上午就亟不可待地進去了。一進去,就他愣在那裡,他的第一個感覺是走進了CCTV的新聞直播間,因為眼前四位男人都是整天在新聞聯播上晃悠的黨和國家領導人。他想退出來時看到其中兩人同時向自己招手,這一刻他突然想起了他們是誰,同時也意識到這是在什麼地方,於是,他大大方方地走過去,坐在他們對面。怕個球啊,楊文峰心裏嘀咕道,他們和我一樣都是階下囚啊,你以為還是書記、主席與中辦主任?
楊先生,令中辦和藹地開口了,在這裡還好吧?
楊文峰渾身一震,感覺到一些不自在。開口回答:好能怎樣,不好又能怎樣?連審判都不用,就把我秘密關押到這裡,這都是什麼雞巴世道啊?
嘿嘿,坐在陰暗角落裡的薄書記開口道,我們倒是經過審判的,但想必你也看到了,那更不是個雞巴味道。我們是冤枉的,是政治鬥爭的產物。
楊文峰差一點岔氣了,不過一想,大家都是階下囚,也不用較真,大家同病相憐,互相包容一下吧,這可是楊文峰一貫的作風。不過,他心裏還是暗忖道,你們四個大魔頭早該進秦城了,奶奶的,你們害人還少?
楊先生,今天大家有緣,我們不妨開誠佈公商量一些事,你看如何?周政法的笑比哭還難看,但還是強裝出笑容,有些祈求地對楊文峰說。而這笑容這口氣果然在楊文峰身上起了作用。就是眼前這位周政法,曾經派遣自己打入敵人內部,成為共和國最優秀的特工,也是眼前這位周政法,在覺醒的楊文峰眼裡成了中國進步與發展的最大障礙……於是他成了周政法的眼中釘,周政法成了他屁股裡的肉中刺。今天卻有在這種場合狹路相逢……
你說吧,周——書記。楊文峰不漏聲色地說道。周政法輕咳了一下,緩緩道,你應該已經知道我早就知道你,因為畢竟是我派你去當特務的,你也知道,雖然你同我作對那麼多年,我一直並沒有抓你,你還知道,我雖然進來了,但我當時定下的一些規矩他們照樣在執行,所以,我想告訴你,你這次被突然投進這麼高規格的秦城監獄,估計這輩子活著出去的機會不大了。
楊文峰臉色陡變,他的擔心終於被證實了!一直謹小慎微、如履薄冰,可還是沒能逃脫他們的魔爪。老子才50歲啊,如果按照本家前輩楊振寧的標準,至少還可以泡女三十年,難道就這麼結束了?楊文峰臉色變得極其難看。這一切當然沒有逃脫大特務頭子周政法的眼睛。他伸出一隻手,拍了拍楊文峰的肩膀,安慰道:不過,你沒有必要坐這麼久!
你們有辦法?楊文峰一聽就有些興奮,坐直了腰桿,卻突然意識到,這位周政法已經不是那個想抓誰就抓誰,想放誰就放誰的政法委書記了。周政法點點頭,說,我們雖然都被判了有期徒刑,但由於年歲大了,可能也不能站著走出秦城,所以我們是同病相憐,這個時候,我們需要同仇敵愾,對付那些把我們投進來的人。而最好的辦法就是先離開這個地方……
離開這個地方?楊文峰加重語氣重複了一遍。他又有些疑惑了,周政法不可能不清楚,這個地方幾乎銅牆鐵壁、牢不可破,說離開就離開?是不是「越獄」電視劇看多了?
是的,離開這個地方!坐在角落裡的薄書記開口說話,雖然他的官職不比眼前的周大,但他的氣勢還是更勝一籌。吸引了楊文峰視線後,他又恢復到當年在重慶執政作報告時的那種自信與從容:我們商量了所有越獄的辦法,幾乎都不可行,最後發現只有最後一條路可走,那就是暴動!
暴動!!楊文峰驚訝得跳了起來。但看到眼前四位曾經掌握了槍桿子、刀把子和筆桿子的最高領導人如此鎮定,他也覺得有些失態,於是又坐了下來。
是的,暴動。令主任接過話茬,分析道:秦城住了兩種人,一種是我們這種,一種是你這種,我們這種人中,我們四人的號召力無疑是最大的,而你那類人中,你的影響力也不小,如果我們一起號召,即便千軍萬馬也無法阻擋,更何況千軍萬馬中都有徐軍委和周政法的人,當然,成功的關鍵是我們必須得推舉你為暴動領袖——
「撲通」一聲,這次楊文峰驚得沒能站起來,而是一屁股坐在地上。
第三幕:民主小販
楊文峰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會被過去十年自己一直反對的四位「黨和國家領導人」推舉為越獄暴動領袖,這事太他媽不可思議了。但他清楚,如果自己再也無法活著走出去,那麼放手一搏是唯一的選擇。而那四位呢?誰都知道,肯定是無法活著走出去了。這樣一想,魔鬼要同自己結盟,也就解釋得過去了。
想當年,自己也曾是體制內的精英,只不過後來發現揭露國家的弊端與領導人的腐敗,更能為國家與民眾服務,也因此走上了「邪路」,開始與不民主的政權作對。
最早也曾經考慮過採用暴力實現理想,但在學識逐漸豐富,也對中國有了一定瞭解後,還是不得不放棄了暴力思想。放棄後也就只剩下兩條路可以走,一條是發揮學者與作家的作用,在民間尤其是受教育不多的民眾中紮紮實實地推廣民主理念,期盼更多的人覺醒,從而加入追尋民主自由和人權的隊伍中。另外一條路則是利用自己對體制的瞭解,能夠盡量多的爭取有理想有良心的體制內人士「回頭是岸」,發揮體制外人士無法取代的作用,幫助中國完成和平轉型,走向永遠的繁榮昌盛與民主自由的陽光大道……
每每想起十多年前促使自己放棄一切榮華富貴,解下身上的武器而走進民眾中,最終走上不歸路的這些理想,如今被網民稱呼為「民主小販」的楊文峰至今還會忍不住熱淚盈眶、心潮澎拜。但十多年下來,效果卻是那麼的微乎其微,他被越來越多的體制內朋友稱呼為「傻B」,而體制外的老百姓,又有幾個真正會認同他的民主宣講?更不用說有幾個會追隨民主的腳步了!
曾經有那麼一次,他要到一個地方演講,難得的是當局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刁難他,而當他站在講台上時,發現下面竟然只有三位聽眾,其中一位還是想同他搞一夜情的女讀者,而就在隔壁,某個領導的胡說八道,吸引了無數熱切的「人民」的關注。他突然想,也許我太自作多情了,他們並不需要民主,他們要想的是為他們做主的主人。
不過,沒想到在這裡,問題卻出現轉機。就在他被關進了秦城後,他才發現,原來他有那麼多支持者和「追隨者」,從監獄裡的這些獄友,還有逐漸從外面傳遞過來的消息,他發現平時那些保持了沉默的普通讀者開始關心他,呼籲釋放他,甚至有人上街吶喊。這一切,都讓他深深感動,也促使他重新思考自己這麼多年的追求。
雖然突然被投入秦城讓他恐懼,但外界的反應卻也給了他不少安慰。他甚至想,如果不進來,也許就永遠不知道,自己這一生還是做了一些有益的事的。後來在秦城的這些日子裡,他不但堅定了自己的信念,而且身子雖然不自由,思路卻更加開闊,腦子卻更加自由。這讓他想起了一位前輩所說的,監獄,同大學一樣,都是最好的學校,也是偉大人生必須經歷的階段。
白天那四個人給他提出暴力越獄時,他沒有多想,回到自己的監室裡,他開始思考:我需要打破自己的非暴力理念而去暴力越獄嗎?想到這裡,他突然驚出了一身冷汗。今天自己怎麼就那麼自然而然地同那些人坐在一起,並且討論起一起行動,一起去暴力越獄呢?難道自己過去十多年要反對的人不正是以這幾位為代表的專制?那個姓周的政法委書記當權時,把多少像自己一樣的維權律師、博客作者與民主追求者以維穩的名義投入監獄?那個薄書記更是離譜,竟然想走老路,要搞復辟。我和他們一樣嗎?我能與他們為伍嗎?
不一樣!看看他們,進到監獄後,全國以至全世界有幾個在懷念他們?大多數民眾看到他們貪污劣跡後恨不得判處他們死刑並立即執行啊。對於這些位高權重、壞事幹盡的大老虎來說,監獄是他們人生的終結, 而對於我楊文峰呢,監獄,只不過是我重新認識自己,也是我的讀者重新認識我的開始,監獄,只能是我人生新的起點啊。
我怎麼能同那幾個天怒人怨的人渣混在一起!楊文峰豁然開朗後,第二天再去圖書室一廳時,他堅定地拒絕了暴動的建議。
聽到楊文峰如此堅決的拒絕了這個暴力越獄計畫,薄書記隱藏在陰影裡,看不清臉上的表情,但徐軍委和周政法臉上明顯露出了失望——不,是絕望的表情,而令中辦依然毫無表情,一副心有成竹的樣子。
局面僵持了一會,令主任開口輕輕道,暴力可能行不通,但你不會放棄自己的理想吧?
我的理想?楊文峰有些疑惑,這位曾經權傾一時的大內總管,怎麼會突然提出了自己的理想?他知道我的理想是什麼嗎?他真關心嗎?當初這四位在台上時候,他這位「民主小販」難道不是被他們趕的東奔西走有如「喪家犬」?楊文峰還在思索時,令中辦又開口了:你的理想,就是在中國實現民主自由的制度,實現民主憲政?!現在到了我們四個人幫助你實現這一理想的時候!
楊文峰「撲通」一聲再次跌坐在地上,徐軍委、周政法同時震驚得從座位上跳起來,只有躲在角落裡的薄書記臉上現出詭異的笑容……
第四幕:陰謀
楊文峰離開後,周政法和徐軍委幾乎同時衝到令中辦面前,周政法怒氣沖沖地吼道:你竟然要顛覆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制度?還要幫助海外敵對勢力實現民主憲政,你想幹什麼?我……徐軍委也情不自禁地握緊拳頭,彷彿捏著一隻保衛社會主義政權的槍桿子似的。
令中辦委屈地看著他們,轉頭祈求地看向薄書記。薄書記看到這情形,也不好再裝B了,嘆息一聲,輕輕站了起來,聲音有些哽咽地說,你們兩個白痴!還在保衛特色社會主義?是什麼害了你們,誰把你們兩位白痴送到秦城的?
短短兩句話,立即讓徐軍委和周政法像泄了氣的皮球,軟了下去。當四人又圍坐一起時,薄書記開始耐心地解釋:其實這是整個計畫的一部分。令主任發現情況不妙之時,就開始策劃手下人把楊文峰抓起來,送進秦城,周政法同志的手下起了重要作用。我們雖然已經被抓進來,但我們的手下都還在,尤其是周,這個監獄裡的主要領導都是他在位時提拔的。這個時候暗中指揮我們的人抓人,外界都會把罪責歸咎到新一屆領導人頭上。而楊文峰能進到秦城,就是我們一手策劃的。他進來後,也就成了我們唯一的希望。
我不明白,他一個反黨反社會主義,妄圖在中國搞憲政的壞分子,怎麼成了我們的希望?徐軍委不服氣地說。被周政法制止才停下來。
薄書記用手指了指腦袋,說,你不用腦子,當然不明白。我在重慶幹什麼?不就是要改變他們的意識形態,要恢復到過去民眾餓著肚子還跪在地上歌頌我們的那個時代?但我遭到了很多人的反對,所以他們才敢對我下手。可是,這楊文峰宣揚的是普世價值,我雖然不認同,可中國大多數人都認同啊。尤其這憲政,我們在台上時自然要反對,那可是剝奪我們權力和財富的制度,可我們現在不在台上了,為什麼要反對?再說你們兩個,尤其是周政法,你看過楊文峰這位「民主小販」的書沒有?白痴,平時不學習,進來也活該。
薄書記繼續苦口婆心:你們看看楊文峰的《家國天下》,看看在世界各地實行了憲政制度的國家,有幾個國家的領導人會被這樣說抓就抓起來?而且一抓起來,老婆孩子都被一窩端,財產全部被沒收。他媽的,憲·政民主最大的優點就是保護我們私人財產神聖不可侵犯,保護我們的人權不任意被剝奪啊……
啊,憲·政還有這個好處?徐軍委驚呼出聲,突然想到從自己地下室被拖走的幾卡車發霉的人民幣,心疼得立馬皺起了眉頭。
憲·政的好處還有很多,薄書記嚮往地朝屋頂仰望,在憲·政制度下,審判至少是公正的,大家靠民意競選總統,靠人氣決定勝負,如果我父親薄一波把我生在那樣的地區,我就是歐巴馬和馬英九啊……
薄書記顯然有些失控,令主任連忙打手勢提醒他跑題了。但薄書記雖然意識到跑題了,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他咳嗽了一下嗓子,言歸正傳地說道:這楊文峰雖然只不過是個「民主小販」,但怎奈你們在位時抓了那麼多人,弄得山中無老虎,猴子成大王。他成了如今我們唯一能利用的。我們計畫之一就是由他領導暴動,引起社會動盪以及國際關注,從而渾水摸魚,出去後再圖東山再起。
但計畫失敗了,令主任悲傷地介面道,楊文峰拒絕了我們。不過我們還有備用計畫,雖然不是一蹴而就的暴動,但如果成功的話,我們也不用在此終老了。
就是支持楊文峰這種人實現民主憲政?徐軍委還是有些不服氣。
對!薄書記斬釘截鐵地說,只有這個辦法了,要想出去,只有改天換地,只有推翻現政權,目前唯一可行的辦法就是藉助民主派,實現憲政!憲政民主實現後,只要說是被專制迫害投進監獄的,我們可以輕鬆脫身,甚至可以以英雄的身份走出去。
而且,令中辦心情舒暢地說,憲政實現後,按照我們以前的勢力,還有舊部屬的力量,我們可以輕鬆靠石油幫、山西幫、秘書幫和薄書記的紅二代力量,以及周政法的情報特務機構,競選掌權。你們沒看到實行了憲政的俄國還是特務頭子普京掌握大權嗎?
我的媽啊,徐軍委今天第二次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大呼小叫起來,憲政民主這麼雞巴好,那讓我們立即實現吧!啊,我可以出去了,不知道他們把我放在文工團裡的那幾位小鮮肉怎麼處理了,老子出去後得立即找回來……
第五幕:越獄
楊文峰躺在監獄的硬板床上,久久無法入睡。多少年來,他多麼希望有人能夠傾聽他的言說,尤其是體制內的那些人,不受限制的權力,表面上讓你們風光,但這個國家終將被你們帶向何方?社會道德低下,不正是源自於你們的貪污腐敗與不受限制的權力,貧富差距同樣是不公、不正造成的。你們貪圖權力與財富,卻置整個民族與國家於不顧……不能革命了,每一次革命,遭受最大損害的還是老百姓,而且一次暴烈的革命往往需要幾十年甚至上百年來恢復……可不革命又能怎樣?
上下、左右博弈不好嗎?和平推動,溫和轉型不好嗎?可誰會聽我的?掌握權力時,聽不得半點不同的聲音,打壓異己,等到自己也終於成了階下囚,成了異己,才「幡然悔悟」,但悔之已晚。白天找到自己的這幾位前黨和國家領導人,可是在位時都有能力把權力關進位度的籠子裡,甚至可以坐在一起,認真商量中華民族的前途,最終尋找出一條中國特色的自由、民主和法治的道路,可他們卻偏偏為了一己私利,牢牢掌控權力,最後是什麼結果呢?他們沒有成為偉人,而成了中華民族的敗類!
他們不是唯一的,就在秦城以及同秦城一樣的監獄裡,就關過他們的前輩,近的說有王洪文、張春橋、江青、姚文元等「四人幫」,再遠點還有被毛式極權關過的那麼多為革命拋頭顱灑鮮血的仁人志士如劉少奇、彭德懷等等,這些人難道不是在位時都有能力結束那個最終把他們關起來的制度?
如今,站在地獄邊緣的是「民主小販」楊文峰,魔鬼向他伸出了結盟的手,他該怎麼辦?他可以不理這幾個魔鬼,無論他們勢力再大,終將會在歷史上遺臭萬年,估計絕無翻身之日。為什麼要同他們結盟?這一刻,楊文峰甚至並不覺得自己是在監獄裡,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選擇了人生正確的道路,第一次感覺到沒有害怕,沒有壓力,可以自由自在地思考,對他來說,進入監獄的那一刻,他已經成功「越獄」了,奔向了自由……
但那四個大老虎就不同了,他們為了一堆小鮮肉和幾堆同屍體一樣發霉的鈔票,就讓自己緊緊追隨魔鬼的腳步,一路走到地獄深處!我如果同那幾個魔鬼結盟呢?畢竟他們從刀把子到槍桿子,都依然有一幫強大的勢力,如果能夠得到他們的支持,自己的理想就不再是夢想,中國也許真能一夜之間走向民主自由的道路。這難道不是我的追求?
我該怎麼辦?糾結啊。走過那麼多國家的楊文峰第一次在生死攸關的抉擇面前不知所措,而他正置身的秦城監獄又讓他根本無法找到網友、師長和朋友商量。在內心深處,他有一種深深的恐懼,那就是經過這麼多年的統治,這些人已經形成了根深蒂固的利益集團,加上對老百姓的奴化教育與洗腦,如果所謂的民主制度一夜之間到來後,玩弄民主制度的還是這些人,他們會利用自己的財力與人脈搖身一變而成為新的領袖!
雖然覺得這種想法大逆不道,但卻揮之不去。潛意識裡,楊文峰很希望能夠藉助現在雷厲風行、誓言反腐的新一屆政權收拾周政法、徐軍委、薄書記與令主任這樣的人,要知道,在他個人有限的認知裡,沒有任何一種新興的民主制可以對付這種魔鬼式的人物……
我怎麼辦?中國怎麼辦?在迷迷糊糊中,楊文峰已經精疲力竭,真的很累,這種事,我已經無法決定、也無能為力了,是的,是該你們大家幫我完成這個劇本的大結局,是該你們自己做出決定了!
我的戲演完了,你們還不上場?
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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