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博拉病毒(網路圖片)
電子顯微鏡下的埃博拉病毒(網路圖片)
【看中國2014年10月12日訊】德國《明鏡》週刊日前對埃博拉病毒的發現者彼得·皮奧特團隊進行了專訪,請他說明是如何發現這種病毒的,以及這次的疫情與以往究竟有何不一樣之處。皮奧特在接受採訪時明確表示,病毒會很快發生變異,染病的人存活時間會更長,因為病毒並不希望宿主很快死亡。
1976年9月,比利時航空公司一飛行員給皮奧特研究團隊帶來了由一位扎伊爾共和國(今剛果民主共和國)醫生製備的血液樣本,及一封他所寫的信件。這名醫生在信中表示,血液樣本是來自一名當地村莊(楊布庫)患病的比利時修女,並請求研究人員確定該修女是否患了黃熱病。
在當時,他們團隊完全不知道這種病毒的危險性,研究人員只穿著了普通實驗室外衣和手套就開始了工作。
在毫無戒備的情況下,研究就這麼進行著,起初研究者們排除了黃熱病、拉沙熱和傷寒後,陷入了困境,在後來的過程中他們將病毒從血樣中分離出來,注入老鼠的體內。而在數天後,老鼠一個個接連死去,他們最終認定,這種病毒具有高致命性。
實驗的過程是驚險的,幸運的是雖然研究人員幾次沾到病毒感染的血液,但都沒有遭受感染。最後他們團隊破譯了病毒的圖像,並驚訝於從來沒有見過這種病毒,而這種病毒與黃熱病沒有共同點,反倒與一種1960年代在德國肆虐的馬爾堡病毒相似。
後來他們確認這種新發現的病毒不是馬爾堡病毒。皮奧特終因為新發現的病毒,成為第一批前往扎伊爾的研究人員。
以下為部分明鏡專訪內容
明鏡:是你為這種病毒起了名字,為什麼叫它埃博拉?
皮奧特:那時我們團隊坐在一起談到深夜。我們一邊喝飲料一邊討論問題。我們不願意將這種新的病原體命名為「楊布庫病毒」,那將會是楊布庫永遠的恥辱。我們團隊中的美國小組負責人建議看看附近有沒有什麼河流,可用河流的名字給病毒命名。我們直到凌晨三四點才找到離楊布庫最近的河—這就是埃博拉河。我們後來才瞭解離楊布庫最近的河並不是埃博拉河,但埃博拉是個不錯的名字,不是嗎?
明鏡:最後你發現,比利時修女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傳播病毒,這是怎麼發生的呢?
皮奧特:在她們的醫院,她們經常用未經消毒的針頭給孕婦注射維生素。她們這樣做讓楊布庫很多年輕的婦女感染了埃博拉病毒。我們告訴修女,她們犯了個可怕的錯誤,但回過頭來看我們在措辭方面過於小心了。那家教會醫院沒能在埃博拉疫情暴發時遵守防治原則,她們大大地加快了病毒的傳播速度。即使這次在西非暴發的疫情中,好多醫院也不幸地扮演了與比利時修女們相同的角色。
明鏡:其實有一整套完善的防控疫情的方法:首先隔離受感染者,然後密切監測與受感染者有過接觸的人。那為什麼會發生我們現在看到的災難呢?
皮奧特:每個環節都差了一點,最終合起來就是一場災難。在這次的疫情中,很多因素從一開始就處於不利地位。一些暴發疫情的國家正在進行可怕的內戰,很多醫生已經逃跑,他們的醫療系統已經崩潰。舉個例子,2010年,整個賴比瑞亞只有51名醫生,其中不少這回都感染了埃博拉病毒死了。
明鏡:事實上,這次疫情暴發在幾內亞、獅子山和賴比瑞亞之間人口稠密的交界地區。
皮奧特:這也是造成災難的原因之一。因為那裡的人流動性很大,比在其他地區更難監控與染病者有過接觸的人。而這裡的人們有死後葬在自己出生地的習慣,所以,有高度傳染性的埃博拉病死者的屍體經常通過皮卡車和出租車跨國界運送。其結果是,疫情在不同的地方此起彼伏。
明鏡:在埃博拉病毒的歷史中,它曾在蒙羅維亞和弗裡敦這樣的大城市暴發,那才是最糟糕的事情嗎?
皮奧特:在大城市,特別是在混亂的貧民窟,無論你付出多麼大的努力,都幾乎不可能找到那些感染者的密切接觸者。這就是我為什麼替奈及利亞擔心的原因,這個國家有很多大城市,比如拉各斯和哈科特港,如果埃博拉病毒在那裡傳播,將會是一場難以想像的災難。
明鏡:我們有沒有對疫情完全失去控制?
皮奧特:我一直是個樂觀主義者,我認為我們現在已經沒有其他選擇,必須嘗試一切手段。美國和其他一些國家開始提供幫助,這是好事。但德國,甚至比利時,必須做更多的事情。我們所有人都應該清楚:這不僅僅是一場流行病,而是一場人道主義災難。我們不光需要護理人員,我們還需要物流專家、卡車、吉普車和食品。病毒的傳播可能會毀掉整個西非地區,我只希望局勢能夠被控制住,我真的從來沒想過情況會變得如此糟糕。
明鏡:你覺得這會不會是埃博拉病毒全球流行的開始?
皮奧特:肯定會有非洲的埃博拉病人到歐洲來求醫。他們甚至可能會在歐洲感染一些人,還會造成一些人員的死亡。但是歐洲或北美的疫情很快就會被控制住。我更擔心的是很多印度人在西非從事貿易工作。如果這些人中有一人被感染,他回印度探親的時候病毒發作,然後去醫院看病,印度的醫生和護士經常不戴防護手套,他們接觸病人後會立刻被感染,並將病毒傳播出去。
明鏡:該病毒不斷改變其基因組成。越多的人被感染,它就有越大的機會產生變異……
皮奧特:這可能會加速它的傳播。是的,那真是一幅世界末日的景象。人類其實只是埃博拉病毒的一個偶然的宿主,而不是它最好的宿主。從病毒的角度來看,人類並不是可取的宿主,病毒並不希望宿主那麼快地死亡。從這一點上看,病毒如果發生變異,應該能讓患者生存更長的時間。
明鏡:病毒會不會改變自己,讓自己可以能夠通過空氣傳播?
皮奧特:你的意思是像麻疹?幸運的是,這幾乎不可能。但變異後的埃博拉病毒能夠讓病人多活一兩個星期是肯定可能的,因為那樣對病毒本身更有利。但那也將讓每個埃博拉患者有機會感染更多的人。
明鏡:但這只是純粹的猜測是不是?
皮奧特:當然。但這是病毒為了讓自己更容易傳播而進行變異的途徑之一,可以肯定的是,病毒總是在不停變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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