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輝和兒子。(網路圖片,看中國配圖)
在張平選退回20萬元後,藥慶衛把那筆錢存在了專門的賬戶裡,留待張平選老兩口和毛蛋將來需要時再來拿,「這是藥家鑫最後的願望,做父母的一定會去完成。」
藥家鑫案,一個經歷了全民圍觀、審判、狂歡的官司,最後卻發現,沒有誰是勝利者。
藥家鑫被執行死刑後,對王輝一家人來說,事情算是結束了,畢竟生活還要繼續下去。而對藥家鑫的父親藥慶衛來說,事情還沒有結束,他和張顯的官司還要打下去。
在恩恩怨怨暫時告一段落後,人們又想起了3歲的毛蛋。這場經歷了全民圍觀、審判、狂歡的官司,最終沒有一個贏家。
王輝不得不繼續的生活
進入寒冬,死者張妙的丈夫王輝依然每天工作到很晚,有時夜裡10點才回家,兒子毛蛋跟奶奶都睡醒一覺了。
王輝又回到城裡給傢俱城搬傢俱,每天天一亮就得走,忙到晚上才能回到村裡,往往錯過了晚飯。
忙忙碌碌的一天能給王輝帶來100元左右的收入,「娃兩週就得喝一包奶粉,買的還是最便宜的那種。」王輝沒讀過多少書,一直都干賺錢少的體力活。
他說話時一個勁兒地咳嗽,感冒一個多月了,卻從未放在心上。他一個人住在離父母家不遠的自己家裡,而毛蛋跟爺爺奶奶住在一起。
9月份,王輝把3歲的毛蛋送進了幼兒園,老人就負責接送孩子。但在媽媽的事情上,毛蛋還一無所知,「現在不告訴他,等他長大了,再慢慢給他講。」王輝說。
因為工作忙,王輝已經很久沒去岳父張平選家了,而張平選也已很久沒看到毛蛋了。
張平選依然想不通
至今,張平選還在為藥家父母沒有賠禮道歉而耿耿於懷,他說不知道這父母是咋想的。
這個冬天,張平選一直閑著,老兩口還在幫小女兒張朗帶孩子,天氣太冷,他們沒讓孩子去上學。
12月22日,記者見到張平選時,他的話不少,但基本上都圍繞著藥家父母展開。張妙母親一直沒吱聲,可以看得出,她神情依然有些恍惚。
既不會上網,也不關注電視,張平選無從知道事件演變的現狀。他只是聽人說,藥家鑫父親藥慶衛將自己退回去的20萬元放在一個單獨的賬號裡,原封不動。
張平選對藥家父母老是「執著於錢」心存芥蒂,「我一開始想,你娃幹下這哈(壞)事了,我饒不饒先不說,你當爹媽的也應該來給我一個交代呀!」
今年2月底,藥家父母第一次去見張平選,同時拿了3萬元錢,前後見面不超過10分鐘。「一上來就提錢,始終不肯說一聲兒子做錯了的話。」張平選沒想到這次見面如此缺少人情味,而藥家也一直沒有向張平選所希望的人情路線上靠。
在一再錯過所有協商機會後,藥家鑫被執行死刑,而張平選卻還是沒有盼到藥家父母的道歉。當藥家一再猜測受害方到底想要多少賠償時,張平選卻不在乎賠多少。直到最後,法院判定經濟賠償4.5萬元,3萬元給孩子,1.5萬元給張妙做喪葬費,王輝和張平選一分都沒要。
張平選所獲得的經濟補償均來自於社會捐款,「社會上有捐給我們50元、100元的,總共大概不到1萬塊。」另外,傅蔚岡發起的網路捐款籌到了 54.5萬元,其中4.5萬元被王輝捐出,40萬元給毛蛋買了基金,剩下的10萬元,按約定,王輝和張顯取出來後給張平選打到了銀行卡裡。
今年5月26日,藥家父母第一次來到北雷村張平選家,送來20萬元。藥慶衛走後,張平選把20萬元原封不動寄回了藥家。
張平選說:「我現在還能自己做著吃,並不是老得動彈不了了。」而他心裏還保持著寬容,「說實話,我還有兩個娃,還有依靠,藥家老人可就那一個。等到臘月底了,我想再給他打個電話,看能不能出來坐坐。」不過連他自己都認為藥慶衛不會答應。
藥家的「內外交困」
今年8月4日,隱忍多時的藥慶衛狀告張顯侵犯了自己的名譽權。作為原告代理人,張顯至今堅持自己只是做了一個代理人應該做的。
一直以來,張顯所發布的關於藥家有背景等信息引起了輿論的強烈反響,但他不認為輿論會主導案件的審判。「難道他是平民就不會被判死刑了?」張顯說自己是害怕法律不公正,而對藥家背景的猜測,是為了讓大家來監督。
他覺得藥案不會因為藥家鑫被執行死刑而結束,「藥家鑫死了,藥家鑫的餘毒還沒有消除。」但他沒想到自己會以侵犯名譽權被告上法庭,雖然他並沒有把這當回事。
後來張顯給藥慶衛去了一個電話,他說是為了私下和解,勸藥慶衛不要再打官司,他覺得這場官司藥慶衛必輸無疑。而在藥慶衛的版本裡,這次通話被看作張顯向自己道歉。
藥慶衛的律師蘭和在接受採訪時說,起訴張顯是藥家經過了長時間的隱忍,才決定做出的法律行動。而藥家現在也是內外交困,藥慶衛的妻子段瑞華被診斷出抑鬱症。對於這樁官司的細節,藥慶衛也不願多說,只等按照法律程序一步一步走。
12月23日,案子有了新進展,定於12月29日14時開庭審理。接到法院傳票後,張顯和藥慶衛分別在自己的微博上公布了這一消息。
所有這些恩恩怨怨過後,有人憐惜起了3歲的毛蛋,覺得最後判的經濟賠償太少。「藥家鑫就是一個窮學生,要賠償,那也都是他父母的錢。」
而在張平選退回20萬元後,藥慶衛說自己把那筆錢存在了專門的賬戶裡,留待張平選老兩口和毛蛋將來需要時再來拿,「這是藥家鑫最後的願望,做父母的一定會去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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