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金融市場正在把世界推向又一次大蕭條,其政治後果將不可估量。當局(歐洲尤然)已經失去了對現狀的控制。它們必須重新控制局面,而且必須是現在。
必須採取三大措施。首先,歐元區各國政府必須在原則上同意簽訂新的條約,創造一個共同的歐元區財政部。與此同時,主要銀行必須置於歐洲央行的督導之下,以換取歐洲央行對它們的擔保和永久的資本重組。第三,歐洲央行將讓義大利和西班牙等國暫時得以以低成本再融資其債務。
這些措施能夠安撫金融市場,並給歐洲贏得時間去發展解決債務問題所必須的增長戰略。事實上,發展一套增長戰略的重要性怎麼強調都不過分,因為債務負擔(即債務佔年GDP的比重)的漲落從某種程度上講是經濟增長率的函數。
創造共同財政部的歐元區條約需要很長時間才能敲定,因此,在過渡期內,成員國就必需求助於已有的金融當局歐洲央行來填補空白。就現狀而論,共同財政部的雛形歐洲金融穩定基金(EFSF)還僅僅是一個資金源;如何使用資金仍由各成員國決定。讓EFSF和歐洲央行合作需要建立一個新的跨政府機構,這個機構必須得到德國議會(或許還包括其他歐元區成員國議會)的首肯。
當下的任務是建立必要的安全體系,防止可能的希臘違約蔓延開來。兩大脆弱集團銀行以及義大利和西班牙等國的國債需要被保護。
為了完成相關任務,可將EFSF主要用來對銀行進行擔保和資本重組。具有系統重要性的銀行必須與EFSF達成一致,同意在擔保有效期內按歐洲央行的指令行事。如果銀行不答應,就得不到擔保,但同意向歐洲央行提供所要求的臨界值就行了。
這樣,歐洲央行就能要求銀行維持信貸額度和貸款業務量,同時密切監控銀行的自有賬戶的風險承擔情況。這些安排可以停止集中去槓桿化此次危機的主因之一。完成資本重組將消除去槓桿化的激勵,到時候全面擔保也就可以取消了。
為了紓緩義大利等國國債的壓力,歐洲央行必須降低貼現率。這樣做能鼓勵有關國家完全依賴發行國債解決自身融資問題,並鼓勵銀行購買它們的國債。銀行可以把這些國債拿到歐洲央行再貼現,但只要這些債券能給它們帶來比現金更好的收益,它們就不會那麼做。
我相信,這些措施能止住歐元區危機的兩大出血點(疲軟的銀行和脆弱的主權債務),從而平復歐元區危機並保證市場能夠看到長期解決方案。長期解決方案本身將更複雜,因為歐洲央行所提出的機制沒有給財政刺激留下空間,而債務問題也不可能在沒有增長的情況下解決。如何為歐元建立可行的財政規則將在條約談判時解決。
許多其他方案也在討論中,因為官員們如今意識到,「各掃門前雪」的做法已經將他們引向了死胡同。大部分方案都尋求將EFSF轉型為銀行、保險公司或是特殊目的機構,增加它的負債,並讓它充當公私合作的風險承擔方。從實踐角度講,任何方案都能讓歐洲暫時緩口氣,但金融市場遲早會看穿這些方案,發現其中的漏洞,特別是這些方案違反里斯本條約第123條(即不救援條款,這也是我的方案所小心迴避的)的話。儘管如此,某些形式的負債還是可以被用來對銀行進行資本重組的。
這裡提出的行動方案並不要求槓桿化或增加EFSF的規模。但這一方案更徹底,因為它將銀行納入了歐洲的掌控之中。這一方案會導致銀行和各國當局的反對,這樣的反對聲音唯有公共壓力才能克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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