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有個衣食無憂的人對我感嘆人生之苦,我聽了覺得真好笑,開玩笑說在我們這邊的當上幾天過去的農夫,可能就沒有這樣的思想了。
說句實話,我雖是感情豐富的人,但也極為冷峻,自2010年春有幾件小事卻特別讓我感動,有時竟為之在心中感到痛苦,而這痛苦的根源來自我早年的一些所見。2010春,我在一週中遇見兩件小事:有一次是在我家的樓下,我正在給手機充值,外面走進一對農村的夫婦,一看就是要準備出去打工的,他們也準備給電話充值,男的是矮個,女的也不高,從面相上看,那男的顯得和善,也老實,這是我多年的經驗,我們這邊鄉下——很遠的鄉下的農民善良謙卑木訥的神情,他們夫婦穿得也不好,至少那男的皮鞋有些舊了,我看他們下商量著、猶豫著是否要充這五十塊錢,五十塊,在現在算什麼錢呢?可他們就是商量了好一陣,最後才決定要充這五十塊;第二次是我坐長途車回去,在排隊上車,突然背後有一個聲音說:「大哥,請你給我讓個道,好嗎?」,我一轉身,一個拎著大小包裹的鄉下青年農民正恭敬的對我說,我知道他也是出去打工的,不知道是怎麼回兒事,我感覺與前幾天在樓下充值的那個男的竟有幾分相似!我趕忙讓了路,結合著前天所遇心中發想:中共的惡政與橫徵暴斂,讓我們的農民兄弟過的真苦!在現代中國,他們在中共眼裡何異與豬狗?貧窮,一代接一代的貧窮,到底何日是一個盡頭?
我幼年時代,我家人教育我說,如不好好讀書,要去當舔碗匠〔乞丐〕,我於是很恐怖那些乞丐,有一個冬天,很冷的冬天,我看見一個乞丐的破棉襖被他為取暖蹲的一家飯店的爐灰搞的上下是火,旁人卻大大的笑他,我因此以為這些乞丐是一般人所以為的謬種,至少是不值得同情,終於在一天我與父母在一家館子吃飯,來了一個舔碗匠,我看他對著前方在笑,他的笑中是悲苦的,恐懼的,警覺的,但主調是平和的,善良的,我一下覺得他們其實是可憐的人!而不是可惡的!他臉上的那個笑,我現在仍記憶深刻,那是一種無奈的笑,一種在毛澤東的恐怖政治時代,作為一個人沒有任何尊嚴,沒有任何食物,也沒有任何同情、幫助,對個體生存最後的一點努力的乞求。
我想到這兒,忽然覺得心酸,這雖已是歷史,可卻是中共政治最真實的記錄,在過去中共的「解放」下,我們變得多麼的貧窮!愚昧!我還記得一件事情,至今想到我的眼裡就會噙著淚花,那是在我家鄉大東門老街,我當時已去另一個城市讀中學,那天是趕場吧,大東門人山人海,我坐在一根木凳上,有一個近八十歲的老人,正買了一碗抄手餵他的孫兒,這個老人慢慢的一口一口的給那嬰兒餵著,他穿的是青布,草鞋,態度慈祥,在餵食的過程中小心翼翼,好像這碗抄手極珍貴,他看見我在看他,也對我和藹的微笑,這種微笑是純善的,我知道他可能只有這一點錢,為了孫兒,寧可自己不吃。
不管現在我怎樣,我反正想起這些就心酸,過去與現代的中國,只要有中共這個鬼畜在,我們都只是它的盤中餐而已,我少年時代看過它當年的貧窮愚昧,而現在又見證著它最污穢無道無德的恐怖統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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