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浮世的繁華,還會開嗎?是的,我在問,也低頭在想。
那是在三月天路過城南的一段長牆,隔夜剛下了雨,地上有一點濕潤,也可以聞到地上青草和著新鮮泥土的氣息;長牆外伸出幾簇艷紅色的杏花,嬌嫩得宛如女兒的臉,而綠葉也沾著沒有幹掉的雨露。
是正午吧,我記得,我抬頭看見了杏花,然而也看見天上的烏雲還沒有退盡,城南的山上有一點薄薄的霧氣,地上的青苔落著一些粉紅的花瓣,忽然又吹來似茉莉粉的花香。
我有些釋然——這風景何如《牡丹亭》、《桃花扇》?這奈何天,這三月,風吹得我卻有些清醒,前面走過來一位短髮的女子,外披著一件月白色的羊毛披肩,裡面的衣裳是米色的,她似笑非笑,臉上浮起一層淡淡的笑意,眼睛斜向著牆,突然又不禁菀爾的笑起來,露出了她嘴角旁貝殼一般的牙齒,我恍然大悟原來那茉莉粉的花香是從她身上傳來的。
她終於笑了,我知道,但她又掩藏著那一份笑意,眉目顧盼之間,我想起幽澗裡伴水而生翠色的芳草,這意味兒如是,然而我更想到的是下午間猶在春睡的海棠,風吹起了她的頭髮,她嘴角仍微翹著,現出本來的高傲,然而卻在彼此這雋如海棠漾如春水的緘羞中化了開去,此時此刻的心事只有這二人知道,不需在《牡丹亭》、《桃花扇》去找註腳、譬喻、批語,暖風吹了一些花瓣落在我們身上,我看見她長長的睫毛下有幾分欣喜的幽瞳,她慢慢的走了過去,我突然感到失落,然而雜揉著幾分莫名的朦朧的興奮。
那浮世的繁華,還會開嗎?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一次的邂逅,城南、杏花,春雨、書生似的我連著海棠似的她竟從此再也沒有了故事。
但那浮世的繁華,還會開嗎?是的,我仍在問,但沒有痴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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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那這篇文章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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