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放？最後一個「流氓」惹爭議

北京一名男子在上世紀80年代初，因搶人帽子及打架被控流氓罪，判處死緩併發往新疆服刑，20年前獲保外就醫，並結婚生子。豈料，獄方六年前指他病癒後逾時未歸，千里赴京將其收監，要至2020年才刑滿釋放，事件近日被披露後，引起廣泛爭議。大河網報導，因流氓罪13年前被廢除，他將成為中國最後一個「流氓」。

據報導，現年45歲的牛玉強，1983年在北京因搶劫帽子和參與打架，而被以流氓罪名起訴。根據1984年由北京市中級法院作出判決書，其犯罪事實為「牛玉強和幾個朋友在北京某地搶了一名路人的一頂帽子；第二起則是牛玉強和朋友與另外幾個人打了一架」。判決書未描述打架造成的傷害。

這兩宗罪令牛玉強被以流氓罪判處死刑緩期兩年執行，而他的幾個朋友，則另涉其他罪行，不久之後被槍決。1984年底，牛玉強被押送新疆石河子監獄服刑，因表現良好，改判18年有期徒刑。1990年，他患上嚴重肺結核病，獲准保外就醫，返回北京休養。監獄一年後曾派考察組赴京評估他病情，讓其續保一年，但之後再無聯繫他。

報導說，在京14年間，牛玉強每月準時到北京朝陽區的派出所報到，一直奉公守法，但因保外就醫身份，一直無法就業。1997年，牛和河北朱姓女子結婚，巧合的是新婚之日，就是政府修改刑法刪除「流氓罪」罪名之日。

2004年，突有兩名新疆警察上門，指他逾期不歸，要把他押回新疆服刑。新疆獄方曾多次要求北京警方拘捕、並兩度發布網上通緝令，但一直無回音，遂派人赴京拘捕。獄方其後下發通知書，把釋放日由原定的2008年順延至2020年，強調是合理合法。

隨後六年，牛玉強妻子不斷奔走，到最高院、最高檢、司法部上訪，為夫討說法，批評監獄推卸責任，認為保外就醫的年期應計算在服刑年期。

報導指出，事件引起輿論廣泛質疑「應否為一條已廢除的刑法條文服刑」。維權律師周澤認為，流氓罪已被廢除，應發還法院重審，若案情不構成犯罪，應立即釋放；若刑責有別，應以新刑法量刑。有律師表示，願免費為牛打官司，為他討回公道，直斥事件中有政府人員瀆職。

太籠統「流氓罪」早廢

「流氓罪」於1979年頒布，是中國刑法「妨害社會管理秩序罪」其中一種罪行。流氓罪規定籠統，凡涉及破壞公共秩序，引起公憤便可能被判罪，沒有明文規定的違法行為，偷窺、調戲婦女等也可入罪，被謔稱「口袋罪」，是當局威懾犯罪份子的手段。

流氓罪的量刑也很寬，由最輕的七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管制，至最重可判死刑。由於影響執法的嚴肅性及違背罪責相符的原則，於1997年被刪除，分拆成「猥褻侮辱婦女」、「聚眾鬥毆」和「尋釁滋事」等多條罪。毒奶粉案中的維權人士趙連海，早前就是以尋釁滋事罪被判監兩年半。

除流氓罪，中國有多條陳年罪名因不合時宜被廢除。如當年在計畫經濟下的「投機倒把罪」於1997年被廢；「反革命罪」也由「危害國家安全罪」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