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國集》之西廂夜談

遠方的朋友要我寫一點關於夫妻人倫方面的東西，說句私話，我未免惶恐的很，因為我在這方面不見的有一個好的表現，而實際上也曾經浮浪過甚，但既然現在的我已經定位為一個文人，自然且無妨晚做心懺，希望藉此消去若干艷業，算是當下每日種花頌經之餘的心得。

古 人謂夫妻的理想進境界為「和合」，此和合二字，本出釋語，其實這有一故事，是說寒山與拾得典故，話說當年寒山未出家之前，拾得為他兄弟，寒山後娶一女，正 欲完婚，卻不經意聽見拾得與那女子的對話，原來此女本為拾得愛慕之女，寒山聽後，決定成全二人，於是自將遠去，削髮為僧，不料弟弟拾得知兄去後，也無意成 家，於是到處尋找寒山，後來兄弟終於見面，彼此大喜，各持蓮花踴躍舞蹈，於是人稱「和合二仙」——不知後來怎麼成為讚嘆夫妻之間情投意合的詞彙。

這是古人的境界。

譬如後來的《浮生六記》中的瀋三白與芸娘、《桃花扇》裡的冒才子與董小宛、雅舍的梁實秋夫婦皆可當此謂也！這是從古典的浪漫主義來說。我想這也真是神仙一般的眷屬，徒讓我等流口水的，因為這種境界按宗教的說法，非一世能成，需要累劫的修行才能成就這樣的福業的。

但 也有另外一種境界，譬如以前曾在網路上所見的系列攝影《咱爸、咱媽》，這兩個老人做了六十年的夫妻，每日搬柴運水，粗茶淡飯，卻感情仍然很好，這自然也是 「和合」之境，雖無桃花庵裡桃花仙的柔媚婉奕，可卻處處人生真性情，性定菜根香，夫得其妻，妻得其夫，儼然成化皇帝畫的「一團和氣」，在平凡之間而有乾坤 六合的至趣，所以聖人道之為「貞」。

還因為這也是儒道。

譬如漢之《白虎通義》定下夫妻人倫說「夫為妻綱」，每為女權主義者攻擊，其 實中國古代的文化講天人合一：男子為陽，為乾健；女子為陰，為坤厚；所以女子當以男子為尊，但男子也要關心女子，如此才能陰陽和協，夫妻享太平久遠之果； 我以為這裡面的夫妻或者說「夫為妻綱」的意思，有另外的一層含義，不簡單的只是一個COUPLE的問題，系指先人所論述夫妻各自表現的一種在人間的「道 位」，所以妻必須以夫為綱，乃是表現這個「道位」的需要。

道德敗壞的現代人，哪裡知道以前的夫妻人倫所體現的「天人合一」的內涵呢？所以才有了女權革命的運動，結果造成男不男、女不女甚至同性相戀結婚違反自然造化的現象。

夫 妻之間的另一問題，這也算是老生常談的，那就是「性」的問題，不過說到這個問題，現在的人都把它作為結婚的一個目地了，而另一面也把男女之間直接歸納成一 個「性」的問題了。談到這個問題，我其實很惶恐，我不敢裝成道學家來從容的說「色」是一種惡，但背後卻胡來，譬如朱熹，或者每天專門對之調心最後人境兩 忘；我以為縱欲與禁慾其實都很極端，縱欲固然是不能去「色」，那麼禁慾不也正是不能去「色」嗎？清人樸學極盛，但最後卻養成了三寸金蓮，明人縱欲卻亡國於 靼韃，所以縱欲與禁慾之間應執厥中，這樣在一個自然的環境下，「性」不是妖魔，不過一般的桃紅柳綠而已，正所謂「山自清兮水自綠，處無為之凝寂」，如此春 風穆若，方才遠離對它產生執著的邪道與邪見。

而另有一種情況當不在此理內，目前中共作為一個反宇宙的邪物，在它調教之下的男女關係，自然是一 種與天地允許的男女關係不同，在它作用下的男女性亂自然是罪惡，雖然它已成為社會的主流——大家見怪不怪了。也正因如此，國內男如盜、女如娼，而其中得意 者不過一切戴豬仔帽的大小中共官人而已，所以終日淫人妻女笑呵呵那怕人間大劫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