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只待成追憶

前幾天看報，著名老牌影星戴博拉蔻兒（Deborah Kerr）在十月十六日因帕金森症病逝於英國，享年八十六歲的報導。
這則消息，身為影迷的我，除了惋惜一位我曾經很欣賞的一為老牌影星的過世外，也不禁感嘆《金玉盟》帶給大家美好的回憶，可能也逐漸會"此情只待成追憶"了。
戴博拉蔻兒演出佳片無數，但她最膾炙人口的一部電影，就是一九五七年和卡萊葛倫合演的《金玉盟》（An Affair to Remember），片中戴博拉蔻兒演一位女歌手泰莉，和葛倫演的風流青年畫家尼克在豪華郵輪上邂逅了，兩人從初期陌生互相排斥，到攜手共游陷入熱戀，他們決定暫別六個月來考驗彼此的感情，並約定在帝國大廈頂樓相會。不料泰莉在赴約時因車禍變成殘廢，致使尼克以為泰莉刻意失約，頹然而去，並非常不諒解泰莉。電影最經典的一幕是在故事最後：幾個月後尼克找到泰莉，並前往拜訪。兩人相逢時，尼克不斷以語言刻意挖苦、責備泰莉，而泰莉仍然以毯子遮掩住已成殘廢的腿部，忍受著無限的委屈，心想自己已是殘障之身，不想再拖累尼克了，所以也只能眼眶含著眼淚默默忍受尼克的質疑。所幸，片子還算是喜劇收場，尼克終於發現真相。並講出一句名留影史的佳句："如果這件事（指車禍而殘障）要發生在你我之一，為什麼要發生在你身上呢？"（If it had to happen to one of us, why did it have to be you?）並歉然落下眼淚擁抱泰莉入懷。
相信觀眾看到這一幕，也都會跟著眼眶紅潤，這是文藝愛情片的經典鏡頭，戴博拉蔻兒演得精彩動人。據說《金玉盟》的故事電影，前後有三種版本，一九三五年拍的那部老片，我們都無緣看到，一九九四年由影壇夫妻檔華倫比提和安特班寧合演的《愛你，想你，戀你》（Love Affair），我則看過了，但不知怎樣，就是沒有戴博拉蔻兒演的這部正宗《金玉盟》扣人心弦。
《金玉盟》的影響力，在於它以簡單的人物和故事來呈現愛情會有曲折、誤會，但忠誠和承受委屈，卻是愛的真諦。五、六十年代，不僅好萊塢有釵h類似的文藝愛情電影，連日本片也受其影響，有相當多的真愛電影如《川流》、《君在橋邊》、《愛染桂》...等在臺灣上映過。當時社會的愛情觀當然也比較單純，離婚率也就沒有現在高了。
這種純愛電影和真誠之愛的風氣，後來卻慢慢變薄，導致《金玉盟》竟只能成為大家緬懷的對象了。九十年代，好萊塢拍的《西雅圖夜未眠》，湯姆漢克斯和梅格萊恩雖然效法《金玉盟》，也是約在帝國大廈見面，但梅格萊恩追求真愛之前，已顯現出多次的猶豫和彷惶，可見愛情的價值觀已逐漸在改變。倒是片中一片緬懷"金玉盟"的鏡頭，湯姆漢克斯好友之妻，每次一提起《金玉盟》就潸然掉下淚也不知重看多少次這部影片了，她也不斷咒罵男人不會去看《金玉盟》。《金玉盟》在當下女人心中，果真只能"此情只待成追憶"了？
最近幾年來，的確沒有看過如《金玉盟》的純文藝愛情片了，怪不得，戴博拉蔻兒的逝世，令人感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