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中國作出改革的決策,這是因為當時的中國如果不改革,國家機器就運轉不下去了。我們通過下面這個例子來看當時中國所選擇的改革方式:一棟樓出現問題,如果其結構尚可以加固,可通過改造或者加固來解決;如果其結構的根本出現問題,就需要把樓拆掉,重新建設,這一思路也適於判斷中國的根本制度。1978年,鄧小平的判斷是:中國的社會結構存在問題,但不是致命的,可以通過加固來改變的,即通過改革對社會主義進行自我完善。於是,中國人選擇了一條漸進改革的道路,即通過逐步的改革、加固和改造,讓社會主義的大樓變得更加堅固、結實。從那時起,中國步入改革的年代。
漸進改革有其固有的特點,即只涉及制度的肉,不觸及其骨架;只進行經濟改革,沒有政治改革;只增加一些新東西,而不觸及舊的根本,即增量改革;是自上而下的改革,即每一項改革措施都要經過中央認可,作為中央的決定層層貫徹下來;是走走停停的改革;改革的標準模糊,不知哪些措施是可行的,哪些措施是不可行的。
中國經過近30年的漸進改革,取得了一定成績,但沒有觸動舊制度的根本,沒有解決根本的制度問題,且一些新的危機和問題正在積累和加速。目前,在現行的制度框架內,改革已經沒有空間了,下一步的舉措需要動結構。顯然,中央現在還沒有決定動結構,但是這並不意味著這種局面可以拖下去,在改革之後,中國的關鍵詞究竟是什麼?如果前30年是"改革"的話,未來中國的關鍵詞就是"改制"。
"改制"有幾個尺度:第一是從命令走向市場,從國有企業走向私有。中國雖然是市場經濟國家,但從南方和廣東關於油供應的報導可以看出,油的價格在很大程度上是由政府控制的,中國的絕大部分上市公司都是國有控股,中國的經濟只是披上市場經濟的羊皮罷了。第二是從專政到民主,中國憲法表明中國的根本制度是人民民主專政。人民民主專政可以拆開來看,我們看到的更多的是專政,而不是人民民主。如果憲法上還寫著堅持某種專政,無論是什麼專政,我都覺得中國的制度轉變沒有成功,中國不能生活在一個專政之下。其三,中國要以人民為本的國家走向以公民為本的國家。"人民"在很多國家是一般性的、沒有特別明確意義的詞語,但在中國卻是一個高度政治化的詞語,而且非常抽象,是集體本位的。比如說中華人民共和國,這個名稱是自相矛盾的,人民只是所有人當中的一部分,如果一個國家只屬於所有人當中的一部分,就不可能是共和的。
我認為,中國未來的30年,至少需要從以上幾個尺度進行改制。
如果說中國過去30年的改革是利益驅動的話,那麼改制將是信仰驅動的。不是科學、制度決定中國的未來,而是信仰決定中國的未來。目前制度危機的背後是信仰危機。信仰有一個很奇妙的特點,它能讓信仰者獲得一個更高的標準,信仰決定了人與人之間的差異、公司與公司之間、國家與國家之間的差異。
有人認為決定國家差異的是經濟、科技、政治,這隻表面現象,事實上,制度差異是造成國家之間的差異的主要原因。中國的執政黨認為,中國的優越在於社會主義制度的優越,是制度使中國和其他國家不一樣。由此可以看出,中國執政黨同樣認同制度差異決定了國家之間的差異。不同制度的差別在於不同制度背後所包含的信仰,制度的內涵是信仰。這個制度不是別的,正是憲政民主的自由制度!這個信仰不是別的,正是對自由、平等、人權等普世價值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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