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托遇刺背後的難解之迷

2008-01-02 05:41 作者:李天笑 巴基斯坦前總理貝.布托歲末遇刺身亡在國際上引起巨大震動。各國領袖紛紛譴責暗殺事件。美股美元應聲下挫，油價金價瞬間急漲。巴各地接連爆發反政府示威，憤怒的抗議伴隨暴力事件，直逼現總統穆沙拉夫下臺。

布托代表了一個民主取代獨裁的時代。布托不顧安危投身民主事業的勇氣和使命感凸現了民主時代女中豪傑的特徵，使她具有了緬甸昂山素姬般的英雄氣質。印度總理辛格說：「布托女士不是一位普通的政治領袖，她給她的時代留下了深刻的影響」。此話從與巴基斯坦長期不和的印度總理口中說出，可見布托致力的民主政治對印巴關係乃至普遍的國與國關係的正面意義。

歷史恰有巧合，戰後的印巴分治產出了兩個近乎對稱的傑出女性。布托作為政治家的坎坷經歷與兩度執政並同樣遇刺的印度尼赫魯的女兒英迪拉 . 甘地極為相似。尼赫魯-甘地家族與布托家族在印巴被喻為美國的肯尼迪家族。在管治方法上，甘地是「鐵娘子」，布托是「鐵蝴蝶」。兩人的兒子都是在母親被刺後步入政壇。後人對甘地的評價褒貶不一。歲月嬗遞，甘地的聲望與日俱增。布托兩度任巴國總理，又兩次為丈夫腐敗傳聞所累被迫下野。布托的殉難將使她成為甘地夫人式的傳奇人物。

布托案的調查對巴國局勢有舉足輕重的作用，但凶案真相卻可能長期成謎。這不僅由於巴國存在諸多有作案動機的勢力，更因為各種利益關係錯綜複雜。穆沙拉夫和美國認為，基地組織作案的可能性最大。一貫敢殺敢言的基地組織卻公開否認這一點。美國支持巴國民主選舉，也樂見布托與穆沙拉夫分享權力。但布托已去，把凶案黑手指向基地組織卻對布希反恐和共和黨大選有利。國際獨立調查若沒有美國強有力的推動則很難成行。對剛當上平民總統的穆沙拉夫而言，暗殺布托雖然弊大於利，但卻難躲罪責的陰影，原因有四：一是布托本人生前電郵中的明示；二是穆政府對布托死因前後不一的說詞；三是布托家屬和人民黨的直覺和政治判斷；四是穆至少有未保護好布托的責任。因此，把疑竇叢生的布托案歸於恐怖主義成了便宜又能維持局面的共同託辭。

有趣的是中共的曖昧態度。對布托遇刺，與大多數國家不同，中共領導人不出面，只是外交部發言人用一句話表示「震驚」，更不譴責暗殺行為。同時，中共媒體大量報導布托夫婦貪污腐敗，暗示布托該死。中共對「老朋友」落井下石出於暗藏的政治利益。首先，中共與穆沙拉夫獨裁政權互為欣賞，不願看到布托上臺民主政治對其的衝擊；其次，中共在巴國有油氣管道、軍事(包括轉移導彈和核武技術)等重大利益；再者，中共要利用巴國制衡印度和美國。

布托死後，巴國「三足鼎立」的政治版圖已變形。但人民黨迅速任命布托的兒子補缺。布托的「烈士效應」和民眾對獨裁政權的普遍厭惡仍是民主進程的強力推手。(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