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初,國民黨在中國各大戰區節節敗退,軍事和經濟處於全面崩潰之勢。
作為國民黨軍隊最高統帥的蔣介石,眼看大勢已去,於當年1月21日宣告「引退」;7月再度出山,任國民黨中央非常委員會主席。 在反共內戰徹底失敗後,於12月10日乘飛機由成都去臺灣。從此,這位左右了中國政局達22年之久的軍政領袖徹底失去了對大陸的控制,並由此一去不復返。
蔣介石的一天
蔣介石到臺灣後,一直住在臺北的士林官郟以士林官邸為中心,包括陽明山和蔣介石之子蔣經國居住的大直「七海官郾在內的蔣家家族官邸,是集軍政指揮和安全保障系統為一體的要塞地點,部署有最忠誠且精銳的衛戍部隊和一個快速反應的憲兵營。
在普通地圖上,人們無法查知這些山林的準確位置,但這裡的確是蔣介石及其家庭生活的中心。在地下及周圍的山體內,挖掘有數條地下隧道和掩體工事,因而在安全上可稱得上是銅牆鐵壁,堅不可摧。而豪華的士林官邸建築群更是使得它與青山綠水融為一體,給人以氣勢宏偉、雅靜閑適之感。由於其神秘的地理位置,蔣介石在這裡的生活情況對外界來說,便成為一個秘密。
當東方天際尚未泛出魚肚白之時,蔣介石便已悄悄起床。
朦朦朧朧中,他打著一支鋼筆粗細的手電筒筒,躡手躡足地摸索著走進盥洗室洗臉。他這樣做,是為了不驚醒還在睡夢中的夫人宋美齡。
盥洗完畢,蔣介石便要習慣地喝上兩杯白開水,其中一杯是五六十度左右的溫開水,另一杯則是近100度滾燙的開水。他所喜歡的便是對二者進行相互調節,但冷開水他是絕對不飲的。
然後,蔣介石便開始了他一天中固定的約20分鐘的柔體體操和唱聖詩活動。在唱聖詩時,他在唱到「天父」或「聖哉、聖哉」時,便會自動地脫帽向東方行禮。接下來便回書房靜坐祈禱。
他先是用毛毯把自己的膝蓋蓋好,然後開始按摩雙眼,並用特製的眼藥水點眼;閉上眼靜靜地坐上約摸40分鐘後,便開始記日記和看當日的早報。
蔣介石通常習慣白天活動,不愛熬夜,所有的日程安排都在白天進行。尤其是早晨的精神狀況最佳。這樣,他在上午便已清晰地做完了他應該做的事。
在早上9時左右,蔣介石便開始進早餐。早餐的食品非常精製但較簡單,通常是一些點心之類。他還對特製的醃鹽筍和芝麻醬抱有濃厚的興趣。這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它們是家鄉的菜。此外,他還非常喜歡喝雞湯,這幾乎成為士林總統官邸飲食的基本特色。
中餐和晚餐一般定在五道菜左右,菜色是二葷三素,或是三葷二素,兼顧了風味和營養。蔣介石吃東西從不挑揀,廚房做啥他吃啥,但他始終對西餐的興趣不高,這是他與其夫人又一個截然不同之處。
病魔纏身
1969年7月,是一個炎熱而躁動的月份。對蔣介石來說,這個月可稱得上是極不安分和不幸的一個月。
與往年一樣,蔣介石夫婦到了這個時候就從士林官邸搬到陽明山官邸避暑。 為確保安全,通往陽明山官邸的仰德大道沿途佈滿了荷槍實彈的警衛人員。談起這條大道,還是由臺北市政府和陽明山管理局專門撥款興建的,它除了山勢陡峭而無法改變之外,其路況可稱得上是臺北市郊最高級的一條公路了。
但儘管這樣,人們始料不及的車禍還是發生了。
那是一個晴朗的下午,蔣介石的車隊從士林方向快速經過仰德大道嶺山附近的彎道時,前導車司機發現前面有一部要下山的公路局班車停靠在前面的站牌下上下客。因為是轉彎,前導車沒有看清這部公路班車的後方有沒有來車。
這時,突然有一部吉普車從公路班車的後面猛然超車,並在沒有減速的情況下直接往下衝來。顯然,這輛吉普車並未發現總統的車隊也正在高速而來。為避免與吉普車撞個正著,前導車立即實施緊急煞車。可是,就在這一關鍵性的一秒鐘時間裏,後面的總統座車卻來不及反應,猛力地撞上了前導車的車尾,緊跟在後面的「隨一車」幸好沒有跟著撞上來,否則,總統座車被前後夾擊,後果將不堪設想。
在撞車的一剎那,蔣介石當時手上還握著枴杖,身體猛然往前衝去,整個人撞到前面的玻璃隔板,胸部當場受到嚴重撞傷,連陰囊都撞腫了,假牙也在撞擊的那一瞬間,從口中飛出去。夫人宋美齡此時坐在蔣介石的左側,在遭到突然撞擊時,她的雙腿撞上前面的玻璃隔板,立刻發出痛苦的尖叫聲。
車禍發生後,現場一片混亂。蔣介石夫婦立刻被送往醫院急救。經醫生檢查,蔣介石的胸口受撞擊最為嚴重,心臟部位明顯擴大,這是導致他爾後身體健康受損的致命傷害。
此後,蔣介石的身體狀況每況愈下,他的心臟毛病越來越嚴重地表現出來,並出現過心跳突然停止的危險場面。
進入70年代後,蔣介石的病情進一步加劇,他的健康狀況明顯地從臉上反映出來,臉龐消瘦,雙眼眼眶下陷;他的行動也越來越艱難了,尤其是他的右手萎縮得相當厲害,以至於連握筆的力氣都沒有。在這種情況下,他不得不聽從醫生的勸告,在臺北的榮民總醫院接受長期治療。
儘管如此,身抱重病的蔣介石還是在這期間勉強地支撐著病體,先後4次對外露面,以消除人們對他的各種猜疑。
1974年11月23日,蔣介石從榮民總醫院搬回士林官邸,在家接受治療。在這裡,蔣介石和他的夫人宋美齡度過了他們的最後一個聖誕節。
最後時刻
1975年3月,蔣夫人聽從友人建議,並不顧總統醫療小組醫官的反對,從美國請來了一位醫師為蔣介石診治。
這位美國醫生看了蔣介石的病歷和檢驗報告後,建議立即進行「肺臟穿刺手術」。 此舉遭到醫療小組主任王師揆的堅決反對。其理由十分簡單:蔣介石已年高89歲,照臨床經驗,是根本不適合做任何大型手術的,因為有太多的變數很難掌握,而且,一旦發生手術併發症,誰也不敢負責。
蔣夫人在聽取了雙方的陳述報告後,仍主張進行穿刺手術。
她說:「專家提出的意見很好,我們為什麼不能試試看再說,就這樣決定了,我負全權責任!」看來,蔣夫人把最後的賭注壓在了這位洋醫身上。
這次背穿刺手術可以說十分成功,美國醫生從蔣介石的肺臟中抽出大約一碗膿水。
但是,雖然手術圓滿成功,但手術的後遺症卻接踵而來。
在手術的當天晚上,蔣介石一直昏迷不醒,並且體溫由原來的37℃上升到41℃,所有醫療小組的成員一時之間被弄得手忙腳亂,氣氛極度的緊張。
高燒不退,加上小便大出血,是這次手術留下的嚴重症狀。
更讓醫療小組日益緊張的,要算蔣介石的心臟停止跳動的頻率不但愈來愈高,而且其間隔也愈來愈近。
1975年4月5日上午,蔣經國和往常一樣,一大早便到士林官邸來看望病危中的父親。下午,蔣介石顯得情緒煩躁。晚上8時55分,蔣介石吃了一些維他命丸,進入睡眠狀態。突然,他的心電圖上的心搏曲線變成了一條白色直線。在場的醫護人員進行急救,但已回天無力。從此,一個重要的歷史人物在這個世界上永遠地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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