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韓為立儲造勢 惟金正哲接班仍存變數

政府官員佩戴胸針並不是什麼重大新聞。但如果他們是北韓人，胸針上又是領袖金正日（Kim Jong-il）兒子的頭像就大不一樣了，這就足以引起世人對「親愛領袖」金正日接班人問題的種種猜測。

過去幾個月，一直傳言北韓勞動黨幹部及內閣成員在2月16日金正日64歲生日宴會上，佩戴了其次子金正哲(Kim Jong-chol)的胸針或徽章。總部設在首爾（Seoul）的南韓聯合通訊社最近援引一名不願透露姓名的南韓政府消息人士，證實有人看到北韓官員佩戴這種胸針。

該報導意義重大，原因在於北韓官員佩戴這種胸針，被視為金正日很快「立儲」的又一跡象，儘管這並不意味他很快就會放棄手中掌握的大權。預計他的接班人將是三位兒子中的一個。南韓聯合通訊社的報導，以及2002年就開始出現的各種報導表明，次子最有希望成為金氏王朝第三代領導人。

4月5日，南韓聯合通訊社援引首爾情報機構一名消息人士說，在中國的一名南韓特工「提交的一份報告說，他在北京一家北韓餐館看見北韓官員佩戴有金正哲頭像的徽章」。不過這些官員的級別和身份不得而知，他們要麼是北韓駐中國的外交官，要麼是來北京辦公的平壤官員。

這些報導表明北韓當局已把金正哲正式納入統治精英之列，進一步證實過去幾年的傳言：金正哲將接過這個與世隔絕王國的權杖。

今年2月，有日本報章公布了一份據稱是北韓勞動黨的內部檔案。檔案說高級官員「向該黨的最高層力薦金正哲」。

去年11月，中國外交消息人士透露平壤當局在北韓勞動黨內成立了一個部門，專門負責為金正哲造勢，以及培訓這位「儲君」的政治領導能力。這部門由兩個各有 10名官員的局組成，受組織部（Organization and Guidance Department）管轄，是2004年北韓勞動黨架構重組時誕生的。

架構重組的結果之一，是金正日妹夫張成澤（Chang Song-taek）被降職，一些分析家由此推斷金正日此舉是為兒子繼位掃清障礙，因為之前盛傳張是這場「王位之爭」的重要角逐者。為金正哲成為接班人宣傳造勢的活動，是在金正日領導的國防委員會（National Defense Commission）授意下進行的，這顯然表明確立金正哲為「儲君」，獲得了官僚精英的政治支持。

去年10月在中國國家主席胡錦濤對平壤進行國事訪問期間，金正哲據報也參加了專為接待胡的家庭晚宴，惹來外界不少猜測，甚至有人認為那是金正日向胡的「託孤」之舉。不過北韓官方媒體並沒有就這場傳聞中的見面，發表過任何聲明，南韓外交部和情報機構的消息人士也對見面一事有懷疑。

但種種跡象表明，當局已經為金正哲當上「儲君」和國家意識形態總舵手的接班人，展開大規模的宣傳活動。這種準備進程似乎與其父逐步從已故領袖金日成（Kim Il-sung）手中接過權力的過程十分雷同。

從2002 年開始，北韓軍隊就發起崇拜金正哲母親高英姬（Koh Young-hee）的運動，稱她是該國「受人敬重的母親」、金正日「最忠實的伴侶」。這有點像當年推崇金正日母親的情形。軍隊內部對繼承人母親的讚揚非常重要，因為軍隊是北韓政權的重要後盾，也是金正日當年登上「王位」的重要支柱。

現年22歲的金正雲（Kim Jong-un）和現年24歲的金正哲，均是金正日第三位妻子高英姬所生；而5月10日就滿35歲的大兒子金正南（Kim Jong-nam）是金第一位妻子成蕙琳所生。金的第二位妻子洪一茜為他生有一女金惠敬，不過外界認為她並沒被考慮進繼承人選。

金正哲的畫像據說已被懸掛在北韓勞動黨中央委員會的辦公大樓。據南韓世宗研究院（Sejong Institute）的專家Cheong Seong-chang透露，這與北韓政權的「立儲」進程有關。

更值得留意的是，據說金正哲原來也曾像其父親在70年代那樣，以假名踏入政界活動。2004年2月，南韓國會一名議員稱，金正哲曾化名Pak Se-bong參與政治事務。2004年4月，他以真名示人，正式出任北韓勞動黨宣傳部（Propaganda and Agitation Department）副主任，金正日1969年也出任過這一職位。

金正哲成為接班人的可能性增強，也就是說其他人選，即他的弟弟和同父異母的哥哥繼位的機會下降。

在2001 年之前，金正哲同父異母的哥哥金正南普遍被認為是接班人。不料金正南在去東京迪士尼樂園途中，被日本當局逮捕，令其父顏面盡失。當時他帶著大量現金，持偽造的多明尼加護照前往日本遊玩，結果被日本發現。加上最近有報導說金正南與通過澳門偽造美鈔（事件導致美國立即對平壤採取制裁行動要求停止這種非法活動）之事有關，進一步敗壞了他的名聲。今年2月，一名南韓情報分析家說，「由於澳門造假鈔事件，金正日更加認為」他不適合擔任國家領導人。

小兒子金正雲被認為太不諳世事，不能勝任政治領導。不過南韓情報分析家認為儘管此人很年輕，但也不乏機會。2003年，金正日前廚師化名籐本健司（Kenji Fujimoto）出版了一本大爆金正日生活奢華的書，書中暗示金正哲不適合擔任國家領導人。

「親愛領袖」金正日今年64歲，當年其父金日成也是在這個年齡指定他接班。不過，金正日不大可能很快交出權力，也未必會在不久將來正式宣布繼承人選。首爾和東京情報分析家曾以為，北韓方面會在去年10月北韓勞動黨成立60週年大會上，宣布繼承人選一事。但結果平壤並沒有宣布這一消息，金正日去年12月更下令禁止所有人談論繼承人問題。

由於有關接班人問題的猜測仍甚囂塵上，儘管偶爾傳出金正日健康欠佳的報導，但一些分析家說，金會掌權到2012年（即他70歲壽辰，該國的國立意識形態－「獨立自主」實施100週年）。首爾韓國統一研究所（Korea Institute for National Unification，KINU)北韓研究主任Huh Moon-young表示，「北韓統治階級現正苦苦思考應該做什麼來紀念2012年這一時刻，而我們（南韓）則忙著猜測北韓的權力繼承問題。」

金正哲能否晉升「儲君」還存在變數，因為他的父親似乎還有猶豫，沒有正式宣布繼承人。於是日本和南韓媒體盛傳各種稀奇古怪的傳言，例如說金正哲荷爾蒙分泌失調，「雌激素」過多。不過這些古怪、未經證實的報導，在南韓主流建制中也有一定市場。韓國統一研究所的計畫與協調主任Lee Kyo-duk也稱金正哲可能得了「不治之症」。

不管怎樣，對北韓來說最重要的是要實現權力的平穩交接。儘管國家和黨政機構正全力就確立金正哲為「儲君」上造勢形造共識，但他最終能否順利繼位仍屬未知之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