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在英國,離回國還有2個月,想想不知道今後還有沒有機會再出來,而且英國離法國很近,過海就是,不如順路去趟巴黎。當時也是年輕膽大,不懂法語(全部的法文知識只限於說,你好,再見,謝謝,對不起),沒有同伴,路途不順(那時英法之間的海底通道還沒有建成,去法國要先乘火車,轉輪船,再轉火車。這種經歷現在想想都頭大,打死我也不會再去的),自以為,英文通行天下,萬事不難(後來發現是大錯特錯, 法國人不喜歡英國人,或是不學英文,或是會英文也不願意講)。我事先辦好簽征,週末到倫敦買好到巴黎的火車往返票,一切就緒,單等晚上,上火車就出發。
我一向對老外較信任(這是第二個大錯特錯,他們有時不是有意的,但也無意地辦錯事),拿到票後沒有認真檢查票上的地址,不過也覺得有點不對頭,因為票價比我知道的便宜些。想想也許是週末促銷吧。那時,怎莫也沒有想到票已出錯:我要買的是從倫敦到巴黎的往返票,售票小姐出的票是從倫敦到法國邊境小鎮 的往返票。由於英國小姐的這一失誤,我一路上的麻煩不斷。
那天晚上6:00從倫敦上的火車,10:00過英國海關,倒輪船。上船後,到底不懂法文,英文也不太靈光,怕坐錯站,不放心,粘上一個同船的法國女孩,讓她到法國時叫我一下,免得睡過頭。夜裡2:00到了法國邊境小站(也就是我票上的終點站),換乘火車,6:00多就可以到巴黎了。一路上,幸虧沒有人查票,否則,我都出不了法國海關。直到早上4:00左右,快到巴黎前,才有人查票,也是這趟車上唯一的一次查票。到此,我才發現我有麻煩了。
查票時,正趕上我上廁所。等我回來時,看到列車員正站在我的座位旁等我,估計是懷疑我逃票躲開了。我自認心中無鬼,坦然地將票遞過去。他拿著我的票翻來覆去地看,不說話,也不將票還給我。最後,還是我慎不住了,問,票有問題嗎。他講的法式英語很難懂,我連猜帶蒙弄明白了,我的終點站早過了,現在,我是無票乘車-也就是逃票。
這可是冤枉人,我一口咬定,我是到巴黎的票。他用手指著我的票讓我看,這下我傻眼了,票上根本沒有巴黎一子,只有一個我不知道名稱的法文地址。 我只好說,是英國人出的錯,我是要到巴黎,誰會到那個小城去呢。不過,以防萬一,我也做好了無賴的打算,要是讓我補票,我就講沒帶現金---這也是實情,給他信用卡,諒他在火車上也沒地方刷卡去。不過,也許我為人不錯,也許是他出於法國人對英國人的反感,我的運氣不錯,他不僅沒讓我補票,倒給我出主意,讓我到巴黎後換票,還不厭其煩地寫下一些法文,供我換票時用,這樣,我就可以合法地坐回程車了。
我不敢耽擱,到巴黎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換票。但售票處那個冤大頭不給換,要我重新買一張從巴黎到倫敦的單程票。我問,那我的舊票呢,能退嗎。他講,不能在這裡退,讓我到英國後找英國的售票員退去。 這點我不知道行不行,不過,以我在國內的經歷,我知道這是行不通的,而且麻煩更大。 我給他出主意,我可以買一張從巴黎到那個倒霉的法國邊境小城的單程票,這樣就和我的舊票接上了。他聽了以後,想了想,說也行。 我講買2天以後的票,售票員給了我第二天的票。出於上次英國人的馬虎而給我造成的麻煩,這次,我倒是仔細查對了地址,但是,倒霉的是,光顧查地址了,忘了看時間了,在我回去的車上,又生出麻煩了。
以後的2天時間裏,我狂奔巴黎:4個小時狂走羅浮宮,2次逛巴黎聖母院,數度經過協和廣場,胡繞凱旋門數圈,猛掃幾眼拿破崙紀念館,遠眺艾菲爾鐵塔,坐在塞納河邊發呆。 因時間有限,倒底沒去凡爾賽,成為一大遺憾。 等我高高興興地逛夠了巴黎,準備離開時,不知道我的票早就過期了。
第3天早上,我拿著過期的票登上去倫敦的火車。上車是沒有人查票的,開車1個多小時候之後,列車員開始查票。因我不知道票已經過期,還一臉無辜的將票遞過去。列車員拿著票反覆看,不說話也不還給我,我久經考驗,來時就這樣了,也慎著不問。最後,他在那裡站了足有5分鐘,可能繃不住了,將票還給我,還是不說話,轉身查別人的票取了。看那架勢,我就知道,票又出問題了,等我拿到票後仔細察看才發現,我的票是昨天的,早就過期了,合著我是拿著作廢的票上的車。要說這點還是老外寬容一些,這要在國內,根本不會讓你呆在火車上,這事我遇到過。可能列車員想,反正票是沒有用過的,才放我一馬。
從此以後落下了病根,每當我外出乘車乘船乘機,拿到票後,至少要查對好幾遍,直到登上火車或飛機才放下心來。 其實,當時我將我的經歷告訴一些法國的中國留學生,他們告訴我,火車上一般不查票,並建議我不用買票混回英國。萬幸,我沒有聽他們的,我還是堅持買票,一是我自認為是個老實人,不願意有意識地逃票,二是更重要的,我自認為屬於不那麼運氣的人群,肯定會遇上查票的,這倒是真的。此後,我再也沒有逃過票,不論有意識還是無意識,即使是有機會,我也不用此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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