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峽工程費20元(儘管他們離三峽有一個孫猴子跟斗遠),買賣家禽費每頭(只)10元,修公路80元,修筑水渠費130元,水渠不通抽水費20元,糧種費20元,肥料100元,農藥20元。人均每年需向國家交肥豬一頭,無則交費8元,宰肥豬絞刀稅每頭12元;有樹遮田土,砍之,每棵樹交林業局40元。安裝廣播和電源線120元,管理不善,偷電成風,許多鄉民索性不再照電燈(還是媒油燈好照)。小學一學期300元,初中一年級350元。如果有自行車,每年換執照15元。如果有第二個小孩,2500元是罰款,延期再增加。
政府希望所用這些費用都要從0.54畝土和0.18畝田之中冒出來。留在鄉里的男人也不願種別人的地,即使由地主人交土地稅。
當然有些費用不是每年都有,但沒這就有那,便宜不了你。現在請農業科學家們算算全年的收成。不管你算的可能結果是什麼,我只知道我們一年到頭都是吃水煮紅薯放幾粒米成稀飯,逢年過節才能吃干飯。補補身體吧。不管怎樣,那裡的農民應該遠沒有江蘇的那位種三畝田還考上雲南大學研究生的農民那樣幸福。
地方官最貪也特壞,縣長以下(包括縣長)的官是基於有官方關係用錢買的。為了有錢買轎車,官崽子不斷設想徵稅藉口:修公路、政府樓、水渠等等,以從中牟利。他們頗懂「節約」錢,專買差材料,所以原計畫的柏油路修成半月後就像原來一樣,諸車馳過,飛沙走石。水渠還沒開始放第一次水,多半段就堵住了。怎麼辦,集資重來。有國道線路過,政府要求變之成水泥高速路,農民又得交高稅。土匪們就是這樣保持自己的高收入的。
去年十月,縣長下鄉視察。貴腳賤地,當然不可能下轎車,鄉鎮上的土匪也知道,所以就花錢請鄉里僅有的男性農民趕緊將公路兩邊田土模範化以迎接較大土匪的視察。在下由此不竟聯想到當年的浮誇風。為什麼僅有的男性農民呢?近幾年來,男人逐漸瞭解到城裡可以賣氣力,與其閑呆在家吃紅薯還沒錢花,不如進城裡打工,那樣的話除了簡單的生活,也還可以看看世面,回家還有點錢讓可憐的老父老母和面黃肌瘦的子女開葷打牙祭。
說他們是土匪,不是出於生氣而咒罵,而是因為他們的行為。事實上按照當今有這麼多法律書出版的中國社會(僅僅是書!),他們比真正意義上的土匪更可恨。舉個小例子,他們召集鎮裡的地痞來收提留,交不出錢才可強行牽走豬,挑走糧。還有計畫生育的罰款。農民窮苦得連半年也吃不上餐像樣的飯食,但還是不足以醒悟繫緊褲腰帶節生。有位賣西瓜的單身漢,是個二愣子,一大早到鎮裡賣瓜。有稅務員來收錢,臨走時帶走一瓜。二愣子要他給錢,未果。人勸,楞子不識好歹,執意扳理。扭打之後收入拘留所。尋日,鄉人來告,雲楞子歸西。老父怕事,然舅戚不服,揚言上告。未幾日,其家破屋著火……
對了,扣押拖欠中小學教師的工資也是個問題。校領導挪用它們來自己修房造屋和買轎車。教師沒有餓死是因為自己那份土地沒退還國家,由老婆種。
申明一點:我之所言皆實。我的成分仍舊是農民,但不願跟城裡人對立起來。現在農民受苦也不是城裡人的錯。他們對農民白眼是自身的優越感。優越感是人天性中的一個弱點,就像虛榮一樣。每個人都有,只是表現的形式不同;或者不同場合或時間.
送交者:Smilecrack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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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那這篇文章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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