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画家、文学家刘巨济与圆通大师 。(图片来源:国立故宫博物院)
冬夜的天幕上挂着弯月,星星在闪烁。皑皑白雪映着清冷的月光,寒风萧萧,几棵枯树在一座破旧的庙宇旁摇曳着。
一点微弱的灯火下,小和尚对老和尚沮丧地说:“师父啊,我们庙小也得维持香火不是?您常说菩提妙、妙菩提,菩提寺会成为庙宇千间、钟声不绝的场所。可眼下,怎么连化个缘都这么难哪。”
老和尚披着袈裟,静静地闭目养神,窗外风呜呜地刮着。小和尚一开口就停不住了,仿佛积压了很多委屈,说:“今儿个下山去化缘,天太冷了,人家连门都不给开。偶尔得点斋饭就那么两口,够谁吃呀。这还算好的,碰到不开心的人,对我恶语相向,不给香火钱不说,还放狗咬我……师父,世间太冷酷,您说的广传香火到哪天才能实现呀!”
听着听着,老和尚沉默中嘴角微微上扬,他终于睁开眼问:“冰天雪地的,北风刺骨,你冷不冷啊?”小和尚哆哆嗦嗦地说:“冷着呢,脚都冻木了。好想喝一碗热粥。”老和尚说:“明早起再熬粥,今晚就早点睡吧!”
二和尚吹熄灯火钻进被窝,过了一会,老和尚问:“现在暖和点没?”小和尚舒了口气说:“暖和多啦,像睡在阳光下的小山丘一样。”
老和尚说:“你来这时间不短了,能把被子叠得方方正正。可这大冷天被子也冻的冰凉冰凉的,怎么铺开了人一躺进去就变暖了?你说,是棉被把人暖和了,还是人把棉被弄暖了?”小和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当然是人把棉被弄暖了,师父这题考得糊涂。”
老和尚说:“对呀,棉被本身没有温度,给不了人温暖。可是你看,这厚厚的棉被却可以保暖,保存我们的体温,让我们睡得舒舒服服啊!”
黑暗中,小和尚睁开眼睛静心往下听。老和尚接着说:“出家人每天撞钟念经,化缘劈柴,我们身无一物,却是那躺在厚厚棉被下的人,而山下那些芸芸众生不就是厚厚的棉被吗?”
“我们心纯向善,慈悲为怀,冰冷的棉被早晚会被我们捂热乎的。反过来啊,众生这张大棉被也会帮我们保存温暖,我们睡在这样的被窝里才能度过漫长的寒冬啊!”
第二天朝阳初起,老和尚一睁眼发现小和尚早早下山化缘去了。院子扫得干干净净,灶上的锅里熬好了米粥。佛台前一朵野花插在清水瓶里。
十年后
菩提寺成了方圆几百里的大寺院,画栋雕梁,香烟缭绕。众僧人虔诚地打坐诵经,香客络绎不绝。一个小和尚悄悄问大主持:“师父啊,听说这里从前是个小破庙,怎么现在这么香火旺盛啊?”
大主持说:“当我还是一个小和尚的时候,我的师父给我讲过一个棉被和人互暖的故事。你想听吗?先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院子扫得干干净净,晚上被窝里我讲给你听。还有啊,今儿个下山化缘,无论遇到别人怎么对你态度不好,你都要做到彬彬有礼,双手合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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