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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稹给白居易的诗 如何好到令人惊艳?(图)

 2019-06-04 00:31 桌面版 正體 打赏 0

元稹给白居易的诗如何好到令人惊艳?
古人以茶香传颂君子德香,今人岂相忘?(绘图:志清/williamhill官网 )

唐代著名天才诗人元稹(西元779-831),字微之,聪明机智过人,年少即有才名。他和大诗人白居易缘深交深,两人同科及第,并结为终生诗友,人称“元白”。

《旧唐书》对于元稹和白居易在新乐府创作的成就有高度评价:“元和主盟,微之、乐天而已。”赞赏他俩是唐宪宗元和年间的文坛盟主。元稹和白居易的情谊和酬唱佳话中,穿插了一段茶诗的奇趣。今天就来说说元稹为送别白居易而作的宝塔诗--《茶・一言至七言诗》的奇趣和精妙。

元稹奇趣茶诗--宝塔诗展造境现茶德

“宝塔诗”这种杂诗体虽小巧,但格律、形式都严格讲究,因此创作难度极大,在唐诗瀚海中有如凤毛鳞角。元稹这一首《茶・一言至七言诗》的咏茶诗,是玩味诗趣和意境的“宝塔诗”典范。

元稹在这首短短55个字的七句诗中,以茶点题。言简意赅的55个字神妙点出茶的质、形、色、香、味和品茶的程式、情境、趣味、功效,并且兼及烹茶的茶具、饮茶的茶器,又反映了当时饮茶的习俗,真情实境皆无缺,奇才凝练的茶诗,为世中难得的巧制。另一方面也展现了唐诗的精粹、高妙。

元稹在送别宴上作了这首《茶・一言至七言诗》,为好友白居易送别。诗中有茶味,茶味中有人间的寓意,茶诗中有深厚的人间情谊,全部都浓缩入55个字的“宝塔”中。

《茶・一言至七言诗》情境与意境

在唐宪宗长庆二年(西元822年),五十一岁的白居易上书议论当时河北的军事,不被采用,于是请求到外地任职,因而以中书舍人转任杭州刺史。当白居易在杭州任刺史期间,元稹也从宰相转任浙东观察使,二人之间有许多赠答诗篇往还。

长庆四年,白居易被任命太子左庶子分司东都,就要从杭州返回洛阳述职。元稹和在地的朝官为白居易饯别。

文人之宴怎能无诗以寄情!白居易出了题:“一言至七言诗”的形式,由每人自赋诗题。元稹在席中以“茶”为题,从一言至七言句,层层推进了茶的境界,同时又左右对比的方式,铺展了奇妙的茶世界。在丰富的内涵中,透过指代妙喻,借着茶讬心寄意,幽微层转了他对白居易的称赞和祝福。

茶映君子之德

元稹《茶・一言至七言诗》∶

        茶

      香叶 嫩芽

     慕诗客 爱僧家

    碾雕白玉 罗织红纱

   铫煎黄蕊色 椀转曲尘花

  夜后邀陪明月 晨前命对朝霞

 洗尽古今人不倦 将知醉后岂堪夸

香叶,嫩芽:

茶呀,采自茶树的香叶,嫩芽是上品,质地佳香气沁人。元稹借此称赞白居易的优秀和才气。

慕诗客,爱僧家:

在唐代,茶普遍受到社会中人的青睐,连诗人的心都被吸引了,连出家僧人都钟爱。“慕诗客,爱僧家”是“诗客慕,僧家爱”的倒装句,茶受到清、俗世人普遍的钟爱,呼应着白居易的诗在当时广受雅俗喜爱之情景,白居易诗有“老妪能解”的赞誉,平易近人,雅俗都爱。

碾雕白玉,罗织红纱[1];铫[2]煎黄蕊色,椀(*碗)转曲尘花:

有了好茶,烹茶用具和程式功夫不能不讲究,才能使茶的色、香、味、趣相得益彰。

元稹给白居易的诗如何好到令人惊艳?
唐代时人饮茶前,得先“碾茶”,因为那时的茶叶制成茶饼保存。(图片来源:国立故宫博物院) 

元稹用“碾雕白玉,罗织红纱;铫(音,钓)煎黄蕊色,椀转曲尘花”,一气呵成表达了作茶、品茶的序、色、香、味、趣和高尚雅致。

唐代时人饮茶前,得先“碾茶”,因为那时的茶叶制成茶饼保存。取出白玉雕茶碾把茶饼碾一碾,再以上等的丝绢--红色纱罗筛绢[2],筛分出茶叶。筛得的茶叶放入带柄带注口的铫釜,然后以炉火煎煮,见色泽出了“黄蕊色”,就可以盛入茶碗了。手捧着茶碗先不急着喝,先转它一转,“碗转曲尘花”赏一赏茶碗中茶沫聚散形成的茶花(曲尘花)的趣味。“碗转曲尘花”表达了当时品茶的仪式,传达了唐代品茶文化从实境到意境、从喝茶到品茶、赏茶沫花的文化美学。

碾茶的茶碾子多种多样,有木的,有瓷的,也有金、银、铜、铁、石制的,为何元稹在此诗中以白玉雕为茶碾呢?中国自古以来就尚玉,以玉彰显君子之德。所以白玉在这里象征道德操守冰清玉洁的高尚君子,也是隐含对白居易的赞佩。茶水煎出“黄蕊色”,这黄菊花蕊的黄金色代表坤地正色,中华古人就以黄色为正色(见《释名.释衣服》)--中华文化正色。所以“铫煎黄蕊色”寓含赞美,赞美历经焰火考验的好品德,这不也是元稹对经历仕途磨难的白居易,节操更显光华的赞美吗!

夜后邀陪明月,晨前命对朝霞:

这次的饯别宴后,送君出长亭。长亭别后,此去经年何时再见?别后愁绪将与何人说?诗仙李白有“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的名句,以月影玩味寂寞。元稹在这里,则以茶代酒,邀来明月、邀来朝霞,让明月、让朝霞的美好都进了茶碗中,一路陪伴别离后的白居易。

“夜后邀陪明月,晨前命对朝霞”也表现了文人雅士喝茶的情境不分日月,也反映了茶在当时受到钟爱的热况。

洗尽古今人不倦,将知醉后岂(*其)堪夸:

饮茶给人好精神,朝朝、夕夕洗尽古人和今人的倦意、醉意、不如意,还人好元气。元稹托茶“洗尽古今人不倦”为白居易打气。别后,他的清清茶语就似朵朵曲尘(茶)花,一路祝福“香”伴,真挚的情谊已不待言。同时,元稹再透过茶能醒酒、净心,“将知醉后岂(*其)堪夸”--众人皆醉其独醒,将对友人白居易的高格调赞美更是推到绝俗的境界。

元稹的宝塔诗《茶・一言至七言诗》以55个字高浓度地咏茶、比德赞人都是诗中宝塔。从“宝塔诗”的玩味、趣味中,留下了唐代时烹茶、品茶、享茶的情趣和美学,真个玩味不尽。同时,在这宝塔茶诗中,紧紧联系着君子之交与君子之德的体现。

今世,茶香清益,古人以茶香传颂君子德香,今人岂相忘?

注释

[1]罗织红纱就是指红纱罗筛绢,用来筛茶叶,红纱罗筛绢是非常高级难得的织品,织目细密,这样的茶具更衬托了饮茶的高尚气质和气氛。

[2]铫是一种小型炊煮用器,有柄及出水口,用来烧开水或熬煮东西。《说文解字・金部》:“铫,温器也。”清代段玉裁.注:“今煮物瓦器,谓之铫子。”明代张自烈《正字通・金部》:“铫,今釜之小而有柄有流者亦曰铫。”如:“茶铫”、“酒铫”、“药铫”。

[3]曲尘有几种含意,一用以指茶。白居易的诗中几度用到这个词,如《睡后茶兴忆杨同州》诗:“白瓷瓯甚洁,红炉炭方炽。沫下曲尘香,花浮鱼眼沸。”又如《谢李六郎中寄新蜀茶》诗:“阳添杓水煎鱼眼,末下刀圭搅曲尘。”“椀转曲尘花”仪式随着日本遣唐使传入日本,现在的日本茶道中还很讲究这样的仪式。

(原标题为:【文史】宝塔诗《茶》映君子之德茶道照正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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