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典诗词揭示了一种以自然为中心的终极性审美体验。(图片来源:williamhill官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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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杜甫《绝句》)。大自然是中国古代诗人取之不尽的灵感源泉,他们的诗词对自然风物的吟诵和对人与自然关系的感悟,甚至可以超越图画所提供的视觉审美体验,诗中有画,画中有诗。
古人认为要“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对天地自然充满虔诚的敬畏和感恩,感恩的人懂得因果关系,心存善念,善待万物,以达到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古典诗词以精练的语言、和谐的音韵完美地体现出古人对真理的追求,蕴涵着诗人对人生、社会、自然的观照思索和深刻体验,使人在顺应自然中真正领悟和感受到美的意境。
“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王维的《鹿柴》这首诗体现出诗、画、乐的结合。王维以音乐家对声的感悟,画家对光的把握,诗人对语言的提炼,刻画了空谷人语、斜辉返照那一瞬间特有的寂静清幽,耐人寻味;创造了一种幽深而光明的境界,表现了诗人淡泊名利、返朴归真的超然心境,展现出清幽明净、天人合一的境界。
很多古典诗词不仅意境美,而且富于哲理,意味深长。“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陆游《游山西村》),描述了在山水迂回曲折、扑朔迷离之中,出路何在?但是,如果锲而不舍,继续前行,忽然间会豁然开朗而发现一个前所未见的新天地。也喻指在人生的某种境遇中,思想境界升华后必然展现出的更高更广阔的空间。东晋女诗人谢道韫赞美巍峨的泰山“非工复非匠,云构发自然”;接着就感慨命运的无常“器像尔何物,遂令我屡迁”(《泰山吟》);最后表达了回归自然怀抱的愿望“逝将宅斯宇,可以尽天年”。
生活在这红尘浊世之中,很难做到时时刻刻都保持一种淡泊平和的心态。在优美的唐诗中,却不缺乏这种飘逸潇洒的意境与境界。“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透过李白的这首《独坐敬亭山》的诗句,可以领会到作者的一种独特的心境。那是一种超脱滚滚红尘之外的一份悠然安闲,那是一种超凡脱俗的心灵升华!柳宗元的“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江雪》),表达了诗人不事权贵、在逆境中坚韧不拔的气质。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据惠洪《冷斋夜话》中记载,王安石访一名高士不遇,于是就题此诗于墙,既赞美梅花的高洁芬芳,也暗寓主人高贵的人品。王安石的《梅花》这首小诗意味深远,而语句又十分朴素自然,没有丝毫雕琢的痕迹。梅花凌寒不惧,报天下春然后隐去,不求名,不贪利,她是仁人君子和忠臣义士的化身。
中国古代诗人将情感和人格转化到自然之中,写出的不仅是客观的美景,而且是丰富的心灵与自然的人性。“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常建《题破山寺后禅院》),是诗人对自性的顿悟;“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韦应物《滁州西涧》),是诗人无尽的寂寞与怅惘。“痴儿了却公家事,快阁东西倚晚晴。落木千山天远大,澄江一道月分明”的逸唱(黄庭坚《登快阁》),那是心灵回到自我时的纵情与愉悦。
中国古典诗词揭示了一种终极性的审美体验,欣赏自然的过程,不是以欣赏者为中心的,而是以自然为中心的。欣赏自然的过程,就是皈依自然的过程。陶渊明在“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之际,却说“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饮酒》);陶弘景回答皇帝说“山中何所有,岭上多白云。只可自怡悦,不堪持赠君”(《诏问山中何所有赋诗以答》);张孝祥在“玉鉴琼田三万顷,着我扁舟一叶”之时,却道“悠然心会,妙处难与君说”(《念奴娇・过洞庭》)。
脍炙人口的唐诗《春江花月夜》,在思想与艺术上都超越了以前那些单纯模山范水的景物诗,融诗情、画意、哲理为一体,凭借对春江花月夜的描绘,尽情赞叹大自然的奇丽景色,把把游子思归,与对人生哲理的追求、对宇宙奥秘的探索结合起来,从而汇成一种情、景、理水乳交溶的幽美而邈远的意境,仿佛笼罩在一片空灵而迷茫的月色里,“不知乘月几人归”,吸引着读者去探寻人生的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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