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鐵流(圖片來源:鐵流提供)
作者鐵流(圖片來源:鐵流提供)
我的緩刑是三月十日正式宣告結束,成都市青羊區街道司法所給我履行了法律手續:解除社區矯正。
何謂社區矯正?就是在四年緩刑期間,不得亂說亂動,離開大成都區域要請假,每月要寫思想匯報,諸如看過什麼書?讀過什麼報?有何收穫等等,挺麻煩的。
人老顛東,樹老心空。這一切麻煩事,全由夫人去辦理。還好,四年中較為平靜,只是在2015年6月吧,劉大常委來四川雅安視察地震,加之我不服青羊區法院判決,正式上訴到成都市中院,要求公開重審。好傢伙!權力無邊的國保,立即亮出殺手鐧,再以【涉嫌尋釁滋事】罪,抓去關押了十五天後放歸。
這次不是關在看守所,是關在雙流縣一處高檔庭院,住在加了軟包的標間,三餐有肉有奶有蛋,生活頗為豐盛,就是不能看書看報看電視和玩手機,出不了那間掛有腳鐐手銬的小屋子。最後坐下來談條件,條件一個:向中院自願無條件撤訴,並保證永不上訴。我怕孤獨,更怕關死,只好認慫,屈膝投降。
皇恩浩蕩,佛法無邊,放了!不過加了條【監視居住半年】的懲處。回家後8個便衣彪漢一天24小時,分四班輪流坐守小區大門。一步亦趨,形影不離,朝暮跟隨,忠誠可嘉。
不過這些年輕人並不為難,只管陌生人不能接近我。我也不給他們添麻煩,閑時還給他們講講歷史,說說詩詞,半年下來成了朋友。因為人性是共通的,職務與善惡不能等同,人要吃飯呀!
記得在北京時,負責管我國保的小李,一次和我開玩笑說:鐵老,你一個月給我兩萬元工資,我就跟著你編《往事微痕》,我給得起嗎?所以我從不與管控我的公安人員對立,視為親人和朋友。當年我當工作隊長也是這樣呀!什麼是革命?革命就是對待階級敵人不講情面,要穩準狠的打擊。相較而言,現在比毛澤東時代寬大多了,如在那陣,我鐵流腦袋早掉了九回。知足常樂,能不感恩?
解禁後,我多次去電話問主管我的國保:能不能去北京?能不能去國外?能不能退還扣押我的書籍?回答,要請示省廳,省廳再請示北京。你的事情由北京定,成都做不了主。
好麻煩,皇犯欽犯,命運難測。問了幾次,回答同一,我是個急性人,抱著試試的心情,十天前和太太跑到靑羊區辦證中心申辦護照,他們二話不說受理了,並還提前給了我。看,我手中的中華人民共和國護照!
重獲自由,再做人民,能不高興嗎?不過有朋友提醒我,有護照辦了簽證,並不一定能出境,還有邊檢一關。是呀,2007年我因在北京發起組織反右鬥爭五十年紀念活動,爾後全家赴埃及旅遊,一家四人我就在邊檢被擋。問及原因,不知!
俗話說死豬不怕開水燙,我這條死豬不知燙了多少次,出不境,就原原本本寫成文章發出來讓大家看看,也很解煩。文人自古如此,寫文章從不怕殺頭,說真話何懼坐牢!我的蹲牢記錄和曼德拉先生同步了,均是二十七年。
2019.3.30日於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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