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撷图)
去年5月,得知远在美国的女儿怀有身孕的消息,全家别提有多高兴了。在远方的女儿为宝宝的到来做各种准备期间,我们也一直在国内为女儿的分娩和小宝贝的出生精心地采购和筹备着——从婴儿的大小衣服到帽子、鞋子,到精心选购的最称心的布料所缝制的婴儿所用的大小被褥。虽然女儿之前一再强调要少带东西,到她产期临近,我和二女儿还是拎着4个手提箱,怀着期盼和兴奋的心情前往美国,迎接小外孙的到来。
虽然我们不是第一次来美国,而且对这里的的社会和风土人情也有所了解,但照顾女儿生产还是第一次。而这次也亲身体会到了美国的陪产、产前准备、产中经历和产后护理的细节和国内有多么的不同。
下飞机就被打了一针
抵达美国当天,女儿和女婿就告诉我们:根据医生的规定,将和婴儿接触的成年人都要去注射百白破疫苗。这着实让时差还没倒过来的我们很吃惊,其实还有点不悦——好像我们国外来的人是病毒携带者似的。女儿解释说,其实所有将和婴儿接触的人都要注射这种疫苗及流感疫苗,她和女婿已经注射过,宝宝来自美国的佛罗里达州的爷爷奶奶也已经接种过。于是,吃过晚饭之后我们就和女儿女婿来到一个叫CVS的带有药房和小诊所的超市。经过注册,填写个人信息和身份验证等一系列程序之后,我和小女儿分别接受了百白破的疫苗注射,每人收费65美元。
听女儿说,产前每月检查一次,预产期前两个月每两周检查一次,预产期前一个月每周检查一次,这些例行检查和国内的产科检查都很相似,而且美国医院的妇产科还会为夫妇提供护理和抚育婴儿的课程。女儿在最后一周的检查中被发现胎儿胎位转为臀位后,妇产科医生果断决定第二天早上实行剖腹产手术。女儿之前一直告诉我们,在美国,医生大多鼓励顺产,产妇家庭也不能自主决定选择分娩方式,只有在特殊情况出现时医生才会决定做剖腹产手术。
不像医院的美国医院
第二天早上,全家出发和女儿一起去生孩子。跟着女儿女婿走进医院后的第一感觉就是:这真的不像是一家医院,更像是一家星级宾馆。首先就是这里没有医院充斥着的消毒药水味道,排队登记的地方也没有噪杂的人群。虽然没有看到整理和打扫的工作人员,但整个大厅非常整洁明亮,地板擦得像没有人走过一样。
乘坐电梯来到妇产科,这里更是洁净无比。进入第一道门,我与小女儿就被留在休息室,因为手术室只允许女婿一人陪同进入。坐在休息室,我环顾四周,感到这里几乎没有死角,空间被利用得非常合理又不显得拥挤,从饮水机到回收使用过的杯子,每件物品都被摆在合适的地方。在休息室等待的几个小时里,感到四周都非常安静,偶尔有工作人员走过也都是互相点头或小声打下招呼,从医护人员到等待的家属,没有任何人高声说话。
等了两个小时左右,突然传来一阵美妙的音乐。一位护士告诉我们,每当有一个新生儿出生,就会播放这样的一段音乐。果然,过了几分钟,小女儿的微信就收到女婿发来新生的小外孙照片及母子平安的消息。看到女儿一切顺利以及白白胖胖8斤2两的小外孙,我们都喜出望外,恨不得马上就进去看到他们。但根据医院的规定,产妇和新生儿要在观察室观察3个小时后,才能被送回病房和其他家属见面。后来听女儿说,她和外孙通过另外一个产妇和新生儿专用电梯,从观察室的病床被直接推回病房,这样做一是避免新生儿和外界的病毒接触,二是照顾刚生产的孕妇的隐私。
显得多余的待产包
3个小时后来到女儿的病房,刚出生的小外孙正光着身子趴在女儿的胸前吸奶——据说这是医院鼓励的母亲和新生儿的“亲肤”(skin to skin)接触,一是帮孕妇进入母乳喂养状态,二是让宝宝尽快学会吸吮。
本想打开女儿的待产包帮她将东西摆好,环顾一下病房的各种设备和物品却发现,其实产妇和宝宝住院期间所需的一切物品已经一应俱全,从产妇可以更换的病号服到各种产后卫生用品,到宝宝所用的小床、牛奶、纸尿裤、小衣服,还有包裹新生儿的大方巾,都被整齐地摆放在一起,在房间一侧的卫生间和浴室里也和家里一样配有大小浴巾、洗发水、沐浴液和牙刷杯子等用品。可以说,生孩子只要人来了就行,其它什么都不用准备。
产妇生完孩子就被喂冰水
听女儿说,当天的主刀医生是之前9个月里一直为女儿做产检的妇产科医生,因此对女儿的一切情况都非常熟悉。这些医生大多不在医院坐班,而是在医院的体系之外有自己的私人妇产科中心,这个中心同医院有直接联系,最后一个月,孕妇在医院提前注册之后医院会从这个医生的办公室收到该孕妇的一切孕期信息,最后的生产在医院完成。
女儿告诉我们,当天进入手术室进行剖腹产前,主刀医生还通过超声波对胎儿进行了最后的胎位监测——如果胎位发生改变转为头位的话,医生仍将坚持让女儿顺产而不是刨腹产。在确认婴儿仍然为臀位之后,医生果断决定15分钟后立即手术。
女儿还告诉我们,妇产科医生之后,当天手术的麻醉医生也来和女儿讲解了麻醉的所有信息,包括他将进行的麻醉的位置、剂量以及麻醉持续的时间和力度等。
正抱着小外孙听着女儿讲述生产过程,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后进来一位护士,和女儿问候之后将手中的一杯冰水和一杯冰块放在女儿床头的小桌上。我问女儿是否医院让她进行冰敷,女儿解释说,冰水是拿给她喝的,冰块是让她放在嘴里嚼,据说可以缓解手术刀口的疼痛。听到这里我大吃一惊,我们的习惯是生产后一定是要接触热汤热水的,一定不能碰冷水或受凉。所以,我示意女儿千万不能喝那杯杯子外面还挂着水珠的凉水,更不能碰那杯冰块。女儿点头示意,表示心照不宣。直到现在我也难以理解,难道东西方人的体质有这么大的差异,让他们采取完全相反的坐月子方法?
虽然对医院给产妇冰水冰块的做法非常不解,不得不说的是各位医生和护理人员的专业精神让人印象非常深刻。从每20分钟左右就来轻轻敲门查看的医生和护士,到经常来指导母乳喂养的喂奶师,到每天都来及时打扫和整理的护工人员,再到每天24小时为产妇和家属服务的医院饮食供应部门,点点滴滴都可以看出他们对待自己的本职工作都在力求完美、尽心尽力。
一个很让我感动的细节是:护士每次来推着小外孙去做检查之前都会弯下腰,轻声细语地和刚出生的小外孙说上一番话,要么是“Caleb(外孙的名字)先生,我们要去打预防针啦”,或者是“Caleb先生,你今天怎么样,咱们去洗澡好不好?”那情景就好像在哄他们自己的孩子,就像小外孙真的能听懂他们的话一样。
出生第二天就给小外孙开刀
这个开刀指的是给新生的男婴割包皮。
第二天一早,女儿的另外一位妇产科医生过来查看女儿前一晚的情况和术后恢复情况。医生走后,女儿告诉我,今天要给宝宝做一个割包皮的小手术,就是由刚才的这位医生主刀。
听到这里我又大吃一惊,给那幺小的新生婴儿开上一刀是否存在风险?而且这样的手术有必要吗?女儿解释说,这个手术虽不是必须要做的,但基本在美国被看作是新生男婴的一个小型常规手术,主要是出于卫生和健康的原因。
大约1个多小时之后,护士推着已经手术完毕的小外孙返回病房,医生随后告诉女儿:手术进行得非常成功,而且宝宝表现得非常勇敢,所以奖励了他一个糖奶嘴。看着嘴里含着一个医生给的、沾了糖水的安抚奶嘴渐渐入睡的小外孙,我真有点哭笑不得:这不是割个包皮,给个糖奶嘴吗?
美国婴儿都不盖被子?
女儿和小外孙出院回家的第一晚对全家来说真是难忘的记忆。可能是因为环境一下子改变,小外孙晚上啼哭不止,好像怎么安抚都没用。我敲门来到女儿房间一看,小外孙穿着短袖的连体衣,用一层单薄的小被单裹着放在婴儿床上,看起来显得非常寒冷和孤单。而婴儿床里除了床垫之外什么都没有,我们之前所准备的大小被褥什么都没用。
我和女儿说,孩子怕是冷了,虽然屋子里也有20多度,但大人晚上还要盖一床被子,何况是新出生的婴儿?要不让外孙和你们在一张床上睡,也让他能有点安全感?女儿解释说,他们之前去医院上孕妇学习班时学过,新生的婴儿不能和大人在一张床上睡觉,避免被大人在熟睡的时候压到而窒息。另外在美国,新生婴儿一直到很久都不能盖被子,也不能在婴儿床里放置枕头、被褥和玩具等任何东西,原因是担心婴儿会在没有知觉和动的能力的情况下被周围的东西捂到、闷到而出现危险。我心里想,我们的孩子大多是我们一起抱着搂着睡觉长大的,好像也没听说谁家的孩子被压到和让被子捂到的。
欣慰的是,虽然在家里一直短袖短裤,到快2个月时,小外孙也没有冻感冒,而且好像越长越结实。难怪在外面街上经常看到衣衫单薄、不带手套也不带帽子的美国小孩子经常脸冻得通红,手里还拿着一个冰淇淋吃。
在陪伴女儿分娩和住院的这些日子里,我体会到的是:无论一个国家的社会制度如何,意识形态和上层建筑有多大的差别,那些精湛的医术、高尚的医德、对本职工作认真的态度及对无论来自哪里的人所表现出的真诚和人性化的关怀,在任何一个国家都是珍贵的品质和精神。至于产后喝冰水吃冰块,男婴割包皮,婴儿不让盖被子等就当作是一些新鲜事,正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各具特色吧。
看完这篇文章觉得
排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