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小区旁边的工地上传来两种声音,一种是机器的轰鸣声,另一种还是机器的轰鸣声。悄然袭来的一丝睡意正慢慢消失,头脑甚至变得兴奋起来。忍者(NINJA,にんじゃ)是日本自江户时代开始出现的一种特殊职业身份。忍者们接受忍术的训练,主要从事间谍活动(引自百度百科)。这里我说的忍者完全取其字面意思,敬请望文取意。忍者本是日本特产,为什么中国盛产忍者呢?
几千年来,我们一直在忍受中度过,以至于吾国民个个都已经练就了一身绝世忍术。我们对贫穷的忍受,对饥饿的忍受,对病痛的忍受,对噪音的忍受,对污浊空气的忍受,对排队的忍受,对三聚氰胺、地沟油的忍受,对赤裸裸的愚化教育的忍受,对外族的欺辱、挑衅的忍受,对赤裸裸滴贪污腐败的忍受,对赤裸裸滴侵犯基本人权的忍受,对各种不民主的忍受,对各种不自由的忍受,对各种社会不公的忍受……如冯小刚所说,“能撒得出尿来,把尿喝了,能够活下去,我都活下去。他是什么都没有,所有的灾民,一棵树干底下的树皮统统都没有,吃柴火,满足咀嚼,饥饿需要咀嚼,在这种情况下,他仍然对那种腐败还包容着”(引自冯谈《1942》)。这种包容其实就是忍受。面对这一切我们在忍受的东西,就像白云呵斥叫胃疼的黑土:忍着!这似乎是我们的不二之选。
其实,回顾祖国几千年的灿烂历史长河中那些最醒目的浪花,你会发现,还是有些人是忍不住的。从横竖是死路一条的陈胜吴广,到天安门广场上的五四青年。正是这些忍不住的人推动了历史的转折,这些人无疑是值得敬佩的,但是为什么偏偏是这些人,而不是大多数人。或者说大多数人为什么是能忍的呢?为什么直到今天,我们还是能忍则忍,忍无可忍,还是要忍呢?冯小刚说,“统治者如果对他们的人民但凡好一点,对我们这个民族来说,它都能达到长治久安”。没错,故事的经过确实是这样的,但是,我们的人民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特别能忍?我们的忍术到底是如何练就的呢?
第一,历史的根源:长期的封建愚化教育,泯灭人性的思想,人生而不平等的思想,造就了我们的奴性。其实目前的很多社会问题本质上都与深埋在国人心中的奴性劣根高度相关(其实我更想说是因果)。因为我们骨子里高低贵贱、三六九等的思想作祟,所以我们社会不公、官员腐败、恃强凌弱都特能忍,我们认为这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所以我们不知道愤怒这不公平的体制,而是愤怒自己在这个体制中的不利位置,大家都是屁股决定脑袋去思考问题。试想,当这种思维形成一种普遍的国民心态,这样的民族何谈希望?
在此,容我置喙一句,在一篇日志中我曾提到,中国的愚化教育无疑是成功的,它成功地培养了无数的顺民,安分守贫的顺民。这是国家长治久安的保证!!!当然,或许在全民的民智大开之前,这种愚化教育是整个国家发展的必要之恶,谁知道呢?
第二,我们没有信仰。因为没有信仰,所以我们只怕死,什么都不怕,神可以不畏,仙可以不惧,只要是不伤及自己的性命,我们什么都可以做,命比精神追求和信仰更重要。这就造就了我们的要求从来都是很低的事实。比如,老祖宗告诉我们,民以食为天,人命关天,吃饭和活命是天大的事情。即使混的顺风顺水,风生水起,也谦虚地概括为“混口饭吃”。只要有口饭吃,能活下去,忍就忍了吧!如果我们真的能像韩三篇中提到那样,国民都有民主和自由的信仰,有革命的精神,我想,我们一定不会像现在如此这般能忍吧!遗憾的是,我们血液里的这种信仰极度缺乏。
第三,民权制度。我所能查到的数据显示,据民政部发布的2005年民政事业发展统计报告:截至2005年年底,中国共有民间组织32万个。到2012年,相信这个数字会有所增长,但是不会增长很快,破了天的估计,50万吧!而我再查美国的数据表明,美国全国有250万个NGO,这些组织遍布全国各地各个行业涉及社会的各种微观事务领域,落得个政府轻松,百姓happy。在中国,你真要搞个NGO,也行。让你跑N个单位盖M个章,最后还不一定“合法”。事实上,我们“90%以上的NGO实际上未获得现行法律的认可,也无法得到应有的保障,发展受到制约,难以动员大量的社会资源,在社会生活中难以发挥很大作用,从而难以从整体上得到社会成员的普遍认同。”我们的制度就是这样巧妙的高明地让屁民化整为零,以个体形式散见于民间,然后各个击破。于是势单力薄的个体屁民要同强大的制度博弈形同以卵击石,蚍蜉撼树。再于是,社会一片河蟹。所以,我们毫不奇怪地看到种种奇怪的不河蟹现象。比如,有些忍不住的家伙会拎刀冲进医院,或者冒着被关进黑监狱的危险而进京上访,有些实在忍不住的就抗拆自焚……我们必须向这些人致敬,他们是民主化进程上的功臣。
总之,奴性劣根、没有信仰的国民非常享受并且适应这个奴化的制度,所以我们超乎想象地能忍,忍的不亦乐乎。多少人像蝼蚁(蝼蚁尚且知道团结协作过河穿山)一样匆匆地渡过寒来暑往。你不能忍那说明你境界不够,或者“吃地沟油的命(骨子里的奴性、高低贵贱的表现),操中南海的心”,你这是自寻烦恼。这就是我们的心态,毫无希望的心态。龙应台在港大的演讲中提到,年轻人一定要关心政治,不然你的未来就被决定了。年轻人是国家和民族的未来,关心政治你会被视为傻逼,愤青。谁还会关注未来,扯!过好今天,吃饱饭,活着,这是王道!或者自以为聪明地说,你先把你自己建设好,再谈其他的吧!总之,别TM急着立牌坊,先当好你的婊子。看看,这就是我们的心态,毫无希望的、奴化的、娼妓的心态。
当然,我们也不能过于悲观,总还是能看到一些闪烁的希望火星。比如,大胆换掉国旗下讲话稿的那个孩子。相信会有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变得不能忍受,到那时,这个国家就真的有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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