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看别人“上访”,到自己“上访”
第一次听到看到“上访的”,是小时候放暑假,北京最热的七八月间,母亲带我们去陶然亭游泳场游泳。铁栏杆这边,是游泳场,是鼎沸喧嚣凉爽欢乐的海洋,令我难忘。但更令我难忘的是铁栏杆那边的悲惨世界,草地上那些“上访的”人,没人理他们,陪伴他们的是忧愁困苦悲伤绝望。他们穿着深色那么厚的长袖衣服,还在太阳下边,多热多难受啊。母亲不让老看他们,说不礼貌。母亲还说不应该把游泳池和告状的地方放在一起,不合适 ,反差太大了。
上班以后修马路,最高法门前的马路就归我们管理。有一次正好在最高法门前,一个拖着两腿、靠着木凳行走的中年男子在和从里边出来的西装男子交谈几句之后递上一份材料,西装男子看了几眼,便把材料仍在地上,并推倒了告状的残疾男子,门前站岗的卫兵无动于衷。我本能的想上前劝阻,被我师傅一把给拽回来。那从高法里面走出的西装男子看我们就在跟前,便笑着指责倒在地上的残疾男子无理取闹,然后就扬长而去径直穿过院子走进高法大楼。那拖着两腿的残疾男子扶着凳子在那里向我们哭诉着,他是个南方人,说什么听不懂。他一定有很多的困难和冤屈,我不知道该怎样帮他。
三十多年后,该轮到我了。被拆光抢净之后的我,就在当年那残疾男子被拒之门外被推到在地上被指责被辱骂的地方,比当年那西装男子更威猛更壮硕更凶恶更残忍的便衣“人民法警”动手擒拿拧住我胳膊让我的头快挨着地了。是附近的居民,一个年轻男子大声呵斥,他才松手,但不让我走,(一会儿他进大门穿上了法警的服装又出来了,执法来了),他们4、5个人,拨打了110。东交民巷的警察来了,强行把我带走。我要求给我照相,照下我胳膊上无辜被“人民法警”拧紫的印记,东交民巷的警察答应了,但拖到最后也没照。东交民巷派出所的警察对待访民就算不错的,他心平气和的回答了我的抗议:“他们打110,我们就必须出警,我们不抓你,还能抓他们吗”?
当年我能看到他们“上访”, 弹指挥间三四十年过去。不知当年那些上访告状的人们的冤屈是否得到昭雪?他们是否还活在人间、或死不瞑目已经含冤去世了?是否还依然是当今上访告状的大军当中的一员?他们绝想不到他们上访告状的同盟军已经发展壮大到了铺天盖地、数以千万计的规模,他们也绝不会想到他们竟然应该是“先驱”,中国“上访人”的“先驱”。
从小到大到今天,戏剧当中那击鼓鸣冤,或拦轿喊冤,县官马上就升堂的场面、形式,不但没有因岁月的逝去而淡忘,反而越来越清晰深刻强烈。那时怎那么简单那?在百姓生活当中身边好像只有一个单位——县衙,那里可以办所有的事情而绝不用再跑第二个地方来者不拒都管;好像只有一个领导——县太爷。百姓的生活琐事包罗万象没有他不管的而绝不用再去找第二个人本爷我全管。现在可好: “贼满大地骗子多,潜规则下丑闻多。
人民公仆贪官多,祸国殃民政府多”!(叶氏)
现在少有一个地方、少有一件事叫你跑一趟就行了的。跑去吧,“累死你,拖死你,耗死你,气死你”!!!只有一件事情痛快,说干绝不会不干——强拆——抓人!!!
因为:
“包公已乘仙鹤去,此地多余窦娥冤。
青天一去不复返,律法人权空悠悠。
民主文明看世界,中国特色是独裁。
阳光公正何处寻,雾霾瘴疠使人愁”。(叶氏)
“千古窦娥今泛滥,罪犯法官政府变!
但有观音诸佛在,不叫虎狼当道生”!(叶氏)
“世上谁邪教?惯匪共产党!
每每打砸抢,曾经者最知”! (叶氏)
冤民,民冤!
当年我看别人“上访”,今日谁看我“上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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