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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山素季从幽禁中复出(williamhill官网 )

 2011-12-06 15:58 桌面版 正體 打赏 7


(网络图片/williamhill官网 配图)


1972年元旦,在伦敦的切尔西婚姻登记处,26岁的昂山素季与25岁的迈克·阿里斯喜结良缘 (网络图片/williamhill官网 配图)


1974年,昂山素季的母亲陶庆娴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外孙亚历山大,这是小亚历山大第一次去仰光。迈克·阿里斯站在后面(网络图片/williamhill官网 配图)


斯佩河畔格兰敦的一次家庭野餐会。昂山素季和丈夫(留了胡子)以及两个儿子亚历山大和金姆在一起。最后面戴着头巾的女士是Mathané Fend,一位著名的缅甸歌唱家,同时也是昂山素季最信赖的闺中密友,号称是她的“知心大姐” (网络图片/williamhill官网 配图)


2010年昂山素季的小儿子金·阿里斯(Kim Aris)33岁,一直住在英国,他在昂山素季获释前抵达泰国,在那里等待前往缅甸的签证。昂山素季上一次同金·阿里斯见面是在2000年,自那以后,金·阿里斯要求前往缅甸的签证申请多次被拒,此次缅甸当局才终于批准了金·阿里斯的申请。65岁的昂山素季将会到机场迎接儿子。(网络图片/williamhill官网 配图)

2011年11月下旬,缅甸民主运动领袖昂山素季所领导的“全国民主联盟”(NLD)证实,昂山素季将角逐年底举行的国会补选。这次国会将补选出上下两院共48席,随着国会补选,缅甸将可能会开启一段“不可逆转的民主旅程”。

这也是缅甸政局在军政府独裁统治49年后,戏剧性的开放脚步。

当然,这也会让在2011年2月上任时被国际舆论批评为只是橡皮图章的新国会和新政府更具有正当性。特别是东协各国也会松一口气,因为2014年的东协峰会即将在缅甸举行。对笔者而言,时间一方面过得太快,另方面似乎又来得太慢──

昂山素季曾在1990年带领她的党参选缅甸国会议员,获得压倒性的胜利,但军政府不但拒绝承认,更且从此断断续续幽禁昂山素季长达15年,一直到2010年底获释。

生离,惨测测;死别,长戚戚:

犹记得1999年3月27日清晨5点30分,她的先生,英籍的麦克.艾里斯因前列腺癌急遽恶化,在他53岁生日当天,病逝伦敦医院。

噩耗传进缅甸荫雅湖畔,仰光大学的大学路56号,一栋两层楼的棕灰色建筑,昂山素季的寓所时,她的脸上几乎没有表情──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窗前,揭开上头那片惨绿的洋式布帘,外头有七个木制的岗哨,几个穿便服的军人,在路上闲步着,不时眼神会落到她寓所的蓝色大门上头。

隔邻的俄罗斯大使官邸前面的几颗大树下,也分别有几位穿便服的军人歇息着,上面用缅甸文写着:“任何从事暴动、破坏和违法行动的人,都是人民的敌人。”

三月的仰光,晴天的风,飘飘的鼓动着翅膀,把那帘子紧紧的贴在她的脸颊,风去了,又把窗帘吸了回去;气还没透过来,风又来了,没头没脸的包住她,一阵冷,一阵热的。

昂山素季是在1960年代在牛津大学读书时认识麦克的。当时麦克.艾里斯在学校教书,他的专长是西藏学,主要的研究范围不外西藏文化与人民社会。1967年苏姬从牛津大学毕业后嫁给麦克。直到1988年昂山素季返回缅甸前,夫妇两人育有二子,过着简单纯朴的学术生活。

但是,多年来,麦克.艾里斯不曾忘记他与苏姬结婚时许下的承诺──当缅甸需要苏姬时,他会让他的妻子离开。

多年来,麦克和两个儿子也为这个承诺付出了难以负荷的代价──那是1971年,在她写给他的一封信中首先提到的:“我只请求一件事,一旦我的人民需要我时,请您协助我,履行我的职责。如果这种情况真的发生了,您会很介意吗?有多大的可能,我不知道,但是,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

因为,她的父亲是缅甸独立英雄,翁山将军。缅甸这个佛教国家在二次世界大战前后抵抗英国殖民统治与日本侵略的灵魂人物──缅甸的国父。

然而,1948年,就在缅甸即将脱离英国独立的前几个月,翁山将军却突遭暗杀;距离1945年6月19日出生的苏姬,只有两年多。

身为这样家庭的子女,意味着国家的未来,将会是在个人的婚姻之上;民族的前程,也将会在个人的幸福之上。尤其是还有很多人民,一天只能吃两餐,还不得不喝稀粥,用两块缅甸币买瓶米汤喝的时刻──即使她本来无意于政治,这个责任,也会在宿命中相随。

少年时代的昂山素季一直在仰光接受教育,1960年代,她的母亲出任缅甸驻印度大使,她跟母亲一齐到了新德里。1964年,她转往英国牛津大学攻读哲学、政治及经济,在1967年毕业后,1972年嫁给麦克.艾里斯,随后于1973年及1977年生下两个儿子。1988年,她搁下了尚未完成的博士论文,离开英国、先生及两个儿子,回到缅甸仰光,照顾她身罹重病、缠绵病榻的母亲,却因缘际会的投入缅甸新时代的民主洪流。

不过,一开始,她就被那种深深的恐惧时时刻刻的困扰着。

午夜梦回,心中尽是丈夫及两个儿子的一颦一笑;她镇日担心的是形势发展和对国家的责任,会将她的家庭幸福断送掉。后来,她逐渐领悟:原来国家的腐败,就是缘于人民的这种恐惧──有幸福的人担心因此而失掉幸福,正如有权势的人担心因此而失掉权势一样。所以暴政才能免于遭受谴责,粗暴无能的政权,乃得以在葬送了多数人的幸福之后,还能继续掌权──在缅甸的水域中,渔民甚至已经无法在溪流及沿海中捕捉到任何鱼产。

一个原是亚洲的鱼米之乡,一个稻米出口国,却常让四千多万人民处于饿死边缘。缅甸人民念完小学的,竟然不到三成,这样的政府却还能安稳的继续存活,这不能不说是如同她自己这样的恐惧所赐。

1988年8月8日,仰光街头充斥着学生与工人抗议军事政权的示威活动,上百万人涌入街头,动乱迅速蔓延到全国各地,热度不断升高,民主大有一蹴可几之势。8月15日,原先一直拒绝政治的昂山素季致函军事执政团,表明她愿意在军政府与学生之间扮演鲁仲连──这项建议获得了亲军方的缅甸领袖们的支持。同月,尼温将军为了平息众怒,一方面公然引退,另方面却仍在幕后操控政权。

民怨至此已愤怒、沸腾到极点:罢工、罢课、罢市迅速蔓延全国。军政府则大举血腥镇压。光是仰光市,就有几千人被杀,大多数示威学生被迫逃离城市,到边区加入游击队,对军政府展开另一种形式的武装斗争。

昂山素季头上扎着茉莉花,手里拿着麦克风,出现在仰光大学的林荫大道上。群众开始高声呐喊:“苏姬!苏姬!”武装士兵则紧张地环伺在一身缅甸传统服装的苏姬左右。步枪前沿已上刺刀,她脸上带着微笑,迎着步枪走向路中央。群众情绪沸腾。

在最后一刻,带队官要求士兵暂时放下步枪,她则开始对群众演讲:

“要怀疑,要常怀疑,不要轻易接受现状,不要过份信服传统,如果你自觉有些事情是错误的,就舍弃它;如果你知道某些事是值得的,就接受它。

“不要在恐惧中保持沈默,因为腐败就是来自恐惧;不要忘记你心中那份渴望自由的热情,抬头挺胸终究是你我心中不曾消减的希望…

“如果你相信宿命论,相信轮回,相信因果,那就是了,因为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这样,你就能够把握自己的命运。”

1988年8月8日大暴动之后,昂山素季奔走全国各地,成立了国家民主联盟(National League for Democracy,简称全民联NLD),积极的寻找与人民对话,与军政府对话的管道,散播一个简单的思想概念──民主就像自由,公平及其他政治社会权力,不是等着人家“给”,而是以勇气、牺牲和方法得来的。军政府的将领们,对她越来越不放心,他们逐渐惊觉她“非常危险”,他们开始把她当做一把指向他们头上的枪──就这点而言,他们完全正确。

1989年7月20日,在缅甸国父翁山将军遇刺43周年纪念次日,大批军警包围昂山素季的湖边住宅。执政的军政府对时年46岁的昂山素季,捎来了清晰的讯息──要求昂山素季永远的离开缅甸。

这个要求,被她坚定地拒绝!

随后昂山素季就被以颠覆政府、意图叛乱的罪名,拘禁在她自己家中,不得再与外界有任何联系…。军政府没收了苏姬家中所有的电话、传真等电器用品──只留下一架短波的收音机给她。昂山素季被拘禁后不久,第一次绝食,要求能移禁到仰光监狱,与那些年青的支持者同甘共苦。这个绝食持续了十二天,一直到军政府答应不会虐待那些政治犯之后,方才结束。

1990年5月,虽然苏姬被幽禁在家,但她所领导的全民联,却在选举中从485席中,斩获392席。很不幸的,缅甸军政府拒绝承认选举结果。1990年中,邻居不再听到苏姬家中传出悠扬琴声──那是她先生麦克.艾里斯获准送进去给她的唯一礼物。

缅甸人不断讨论、臆测她被幽禁境况以及她消磨时间的方法。口耳相传的结果,更增加了她的传奇色彩。原先,她的支持者把她当做缅甸希望的象征,至此,她已一变而为缅甸最伟大的烈士。

在昂山素季回到缅甸之后,她的两个儿子,就被送往伦敦近郊的寄宿学校。就此,苏姬耿耿于怀,尤其是对那个当她离开伦敦时,年仅十岁的小儿子──作为一个母亲,她为此感到挂心与愧疚。

1991年,在捷克总统哈维尔的提名下,诺贝尔和平奖颁给了这个纤弱、优雅却勇敢坚定的弱女子。诺贝尔委员会在颁奖声明中表示:昂山素季是继甘地以来,亚洲人民勇气杰出的最佳例证──她“以非暴力的方式,争取民主与人权,已成为对抗压迫的最重要象征。”

虽然在国际强大的压力下,缅甸军政府仍然毫不犹豫的试图隔绝这个讯息──麦克.艾里斯和两个儿子飞至瑞典代替昂山素季接受这项代表人类文明和平的最高荣誉。

1992年4月底,缅甸军政府首次批准了麦克与两个儿子同她会面──5月2日,麦克与两个儿子从伦敦飞至曼谷,由曼谷飞抵仰光机场后,立即驱车前往位于大学路戒备森严的苏姬寓所。苏姬站在蓝色大门前,等着先生及儿子,头发紧紧的扎在衣裳里面,单单的露出一张清瘦的脸,就像1960年代,她在牛津大学求学时,每到天寒,她骑着一部破脚踏车,总爱用衣服把头都罩起来,只露出一双美丽深遂的眼睛。

现在,同样的这双眼睛,看起来却是更深、更蓝了。

1995年7月10日下午4点,缅甸情报单位副首长温上校来到大学路56号,站在蓝色大门前似乎迟疑了一下,然后用手轻轻的叩着门扉。当苏姬打开门后,上校笔直站立,向苏姬礼貌的行个举手礼,然后告诉她:军政府决定无条件解除对她的拘禁…。

虽然岗哨的警卫仍未撤走,不过已明显的换成便服;接着人群涌进大学路,在林荫大道上交通开始纠结成一个个瓶颈;在庞大的人群中,有无数来自各国的媒体和他们的摄影镜头。当她出现时,人群开始呼喊…。

将近六年幽禁的日子里,没有消磨她的信心,也没有消融她的笑容。但是,如果仔细的观察,终会察觉:昂山素季变了,苏姬变了!她变了!性情变得愈发沈稳,她看起来显得更为成熟──在安祥的微笑当中,有一种对于世事深刻的了然与理解。

提到变化,她说所有事都在变化,只不过有的部份很缓慢,在某一个时期,我们很迟疑的去接受它,所以,我们以为它没改变,同样的,国家的成长,民主制度的改变也是这样,不能因为外界看不到情况的发展,就以为民主运动没有进展。

“在1989年我被逮捕后,就不再有街头示威活动,很多观察家常据此推断,全民联不会赢得1990年的大选,因为,人民可能已经忘记我们了…结果,那一年的大选,全国民主联盟总计拿到了百分之八十二的选票。”

但是,在改变中,或许还有没变的,就是她的坚定、勇气与那份对于国家未来乐观的期待。

至于她自己、她的先生、她的小孩,她说,她不需要选择,因为自始自终她就认为,应该把这块土地摆在第一位。

1999年3月,麦克.艾里斯病情恶化,希望前往仰光见苏姬最后一面。军政府以人道理由,断然拒绝了这个请求,要求苏姬应该到英国探视夫婿。不过,苏姬明白,她可以出得去,问题是,她还回得来吗?

在睡梦中,她好像回到了伦敦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梦里头有一个人,头无力的垂着颈骨,彷佛折断似的靠在窗前,脸庞在朦胧的光里,只剩下一个白影子,至于那模糊的眼与眉,好像是月亮里的暗影…。

再刹那间,她看清楚了,那是麦克.艾里斯…。

等到她醒了过来,一切的景像又幻灭了,她的心也跟着暗了下来。

就这样明明灭灭,交替又过了十年,期间经历了非常惨烈的番红花革命,多少人被杀被捕,直到2011年3月,获军方支持的半文职“民选”政府上台,缅甸似乎开始真的在改变了。昂山素季是在2010年11月14日获释。这时候的她已经67岁了──只比南非曼德拉获释时年轻5、6岁。曼德拉出狱时,遇到温暖的戴克拉克总统(Frederik Willem de Klerk,1936-),南非冷峻的民主严冬,才渐渐远离。


11月13日18:50分左右,缅甸政治人士昂山素季被释放,大批支持者涌入到其住所周围。昂山素季走出被软禁的住所,与在门口等待的媒体和支持者挥手并进行了简短的讲话。(网络图片/williamhill官网 配图)

同样的昂山素季,尤其重要的是缅甸人民的春天,好像即将来临。原先军政府的第四号人物,比较温暖的登盛将军卸下军职之后,在2011年3月当选总统,大批的政治犯获得释放,一直到2011年11月底,缅甸总算开始允许和平示威……。

至于未来如何,诚如昂山素季所说:这一切还是须看改变的程度与范围而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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