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凤文苑】江笛一梦

九九年天地阳九之厄,尝得一梦。余坐舟中,横笛江上,同舟一人立于船头,不知所往。

行至一处,两岸崖谷峣然,波流谲诡,树石亦呈狰狞之象。同舟之人有惨色,告余,此处未可久留,当速去。言讫,风云变化,隐隐有声如雷。又见四面皆暗流潜礁,涛急湍险。而余笛声自若,如泛秋月。

俄顷,风雷大作,暴雨随至。江面黑浪翻滚,舟如飘萍,隐现其间。耳边怒起杀伐之声,若群龙争食以斗,船头耸涌江底之浪,似吞舟之鱼将出。而余笛音愈发寥唳,鸣彻九皋, 虽江水犇吼风雨雷震不能掩之。

舟人大骇,欲奋桨,桨为涡流所吸,失坠江中。忽有巨浪出江面不知丈高几许,凌天劈下,顿觉窅黑一片,与舟人对面相失。余闭目凝神,心无所想,唯横笛而吹,繁音入破,如万弩之发,山石为裂。舟竟悬飞于断河之上,忽破浪以出,回首崖谷已在身后,眼前水面平阔,风雨俱退,同舟之人犹立船头,其惊魂之状犹未醒。此时天清月白,微风自来,秋月傍舟而行,天水之际惟余笛声悠长,出没晶波碧海。

江笛一梦于今十载有余。回首十载旧事,几度飘摇凄苦之境,不乏江湖凶险之地,每遭遇困顿,终非以力胜、以气胜、以术胜,皆如梦中笛吹,以心境胜耳,人生在世,万境如幻,莫不如此。

成文2010/10/19
修改2010/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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