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述者:书生(化名),14年前随父母移民加拿大,来自江南某城市,现在多伦多某公司做部门经理。
如果有人告诉你,他/她其实对自己的女/男朋友几乎一无所知,你信不信? 我原来不信,后来听了一些“人间蒸发”的故事,终于信了。
书生听我这么一说,非常安慰地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你发现没有,当你难过的时候,如果听到别人也在难过,似乎会好受一点点。
书生说,他现在找不到自己的女朋友了,但知道她还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呆着。这几天他想来想去,突然冒出了个可怕的念头:她是不是个“鬼”? 我打量打量他,怎么看都不太像个《聊斋》里的书生,你看人家哥哥扮的宁采臣,那才是女鬼喜欢的范儿吧。“我不就胖了点吗? 减减肥就像了。”他很不服气,坚持要叫自己“书生”。
说起来,他也算半个“香蕉人”,到加拿大的时候12岁,十几年过去了,没想到还是很有“中国情结”。不但中文说得溜,还喜欢看中文书,看中文电视剧,尤其是历史方面、古代题材的。
有个说法我很赞同:现在,不少CBC比土生土长的中国年轻人还要中国化,和前者交谈,感觉他们的思想比较单纯,不像后者染了太多的浮躁和世故。
曾经有个CBC男生跟我说,他每年过年的时候,会跟着父母给故去的爷爷奶奶上香叩拜。而这个礼数,在中国的年轻人极少肯遵从的。
所以,如果后者想跟前者玩点“猫腻”,还是比较能得心应手的。万圣节的女朋友书生找女朋友也很中国,曾经交往过的3个女朋友都是中国女生,不过前两任是CBC,只有现任女友小X是来自中国的留学生。
在认识小X之前,书生和中国留学生的交集很少,之前在大学里,虽然有不少这样的同学,但是总好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直到去年夏天,他偶然知道了一个中文论坛,那里中国留学生比较密集。他偶尔会上去看看,有点猎奇的心态,但从来没参加过论坛活动,更没私下结识什么网友,不过对他们还是有了些亲近感。
万圣节那天,书生先是在家里帮妈妈给上门的“小鬼”们派糖,到10点多,派的差不多了,他就觉得无聊了。就到那论坛上闲逛,结果看到有人在召集人马去Old Finch“探鬼”,他一时兴起便报了名。
Old Finch是多伦多著名的“鬼街”,但书生从来没去过。那天的“探鬼”队伍共有6个人,3男3女,只有书生是CBC,其他都是留学生,年龄都比书生小。一辆Van装下了全班人,大家怀着既兴奋又害怕的心情上路了。
我对Old Finch也一直很好奇,不过却苦于没那个胆儿。听他讲到这里,不由得屏住了呼吸,自己都能感觉出眼睛瞪得老大。被他扭头看到了,哈哈大笑起来:“其实,没什么,我真的觉得没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别人会说可怕,可能是心理作用。”
从网上看到有很多人描述了在Old Finch上的诡异经历,其中,有一个“小孩手印”的故事:在Old Finch和一段铁轨交界处,如果你把车停在铁轨上,关掉引擎。等一会,你会发现车已经慢慢地退到了安全的位置。而且你就会看到,车上不知什么时候布满了小孩的手印。据说,这里曾经发生过火车与校车相撞的事故,而这些孩子的鬼魂常在这里助人。
我问书生看到车上有手印吗,他摇摇头,很茫然:“那天车上的人总是在叫,开一会他们就说听到什么了,或者看到什么了,就会叫,可我都没感觉。我本来以为自己有问题,但我发现车上还有一个人和我一样,平静。”
那就是小X。书生说起她就一脸甜蜜,对这个女生,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像宝哥哥对林妹妹一样”,书生很喜欢看《红楼梦》。
而且,她也让他充满好奇,“看她瘦瘦弱弱,胆量却那么大,食量也很大。”因为“探鬼”后他们去吃宵夜,别人都没太有胃口,只有他和小X大快朵颐。
“我们太Match了,不是吗?”书生跟她要电话号码,她不说话,只是拿过他的手机,在上面拨了一串数字,然后递给他,嫣然一笑。
书生醉了……只有夜晚的约会从那天起,书生每天都会给小X打电话。当时他没注意总结,现在想想,她好像白天总不接电话,只有晚上才能听到她声音。
他约她见面,她一直说忙而推脱。但在书生有点要放弃的时候,某个晚上,她突然主动提出见面。书生喜出望外,请她吃了一顿西餐。
随后的周末,他们又见了一面,也是晚上,和他的几个朋友去Pub喝酒,那天书生特别开心,因为有她。喝酒壮胆,嘈杂中,他悄悄握住了她的手。她没有动……但她开车,不需要他送她回家,让书生很有烧了她车的冲动。
她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笑了:“你醉了,我送你吧。”书生立马感觉飘飘然,果然是醉了……他和父母一起住,不敢堂而皇之带女孩回家过夜。之前和女朋友,都是偷偷摸摸“暗度陈仓”。但那次,他决定豁出去了,因为在家门口,两人在车上的Good bye kiss,让他欲罢不能……在他的房间里,两人缠绵了好久……然后,他抱着她说睡吧,她却摇摇头:“我还是回家吧,不要让你爸妈看到不高兴。”他又感动又不舍得,她亲了他一下,就起身穿衣服……那个时候他只知道她在一所大学读书,快毕业了,再就是她的英文名和电话号码,其它资料一无所知。事实上,他做了她的男朋友后,他的数据库里也只是增加了她的姓,以及来自北方某省这两条。
怎么会这样? 最起码,男朋友怎么会不知道女朋友住哪里?可是,他真的从来没去过她的住处,哪怕是附近。她不让他上门的理由是,房东不准带朋友回家,而且她住Downtown,离他家很远,再说她开车。
他们总是晚上见面。怎么可能? 但他真的没见过阳光下的她。她告诉他,她白天非常忙,要上课,周末要打工……他心疼,所以不敢抱怨,晚上见就晚上见吧。
他父母见过她,印象还不错,所以对他们的“夜生活”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了,但她一直都和第一次一样,缠绵之后总会回家睡。他想她是不好意思在早晨见到自己的父母吧,女孩子嘛,害羞。
总之,他没觉得自己的恋爱有什么不妥。
直到,上个月,已经毕业的小X说有急事要去魁北克一趟,去干什么? 她不肯说,只是让他不要担心,很快就回来。但走了后,就没有了音讯……他一个人开始想东想西,越想越不对劲,太多疑问了,又觉得完全无从查证。甚至有种非常不真实的感觉。
她是谁? 他爱她吗?他全不知道。但他很清楚,自己很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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