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楼阁的政治体制改革 (图)

最近国务院总理温家宝到深圳视察，其中提到了政治体制改革的问题，这个问题引起了国内外的大讨论，那我们现在看一下深圳这个讲话的背景是什么样的

深圳讲话的背景

在前几次我们谈到了一个问题就是，国内和国外都有报导，“围绕温家宝的斗争”，这里面实际上是提出一个事实上并不存在的改革派和保守派的斗争。这个问题的提出可能超出了这个问题自己，而是反映了另一个问题，就是现在有人要让人们认为这里有改革和保守之争。

不久前，又有另一件事情引发了大讨论，就是“米奇尼克北京之行”，他到中国大陆参加了一个在小圈子之内的座谈会，这个座谈会提出的主要的观点，其实就是依靠 党内改革派才能实现非暴力转型。这个座谈会后来引起了一场争论，最后还牵涉到海内外的很多人，其中就是在美国的何清涟女士也参加了讨论，最后写了一篇叫 〈为了共同的家园：关于米奇尼克北京之行争论之我见〉。重要的并不在米奇尼克这个人在北京说了些什么，甚至重要的都不是这个座谈会要给社会一个什么讯息。 当然我们知道它要给的讯息无非就是要大家相信中共主导的和平转型，要大家放弃对统治者的不满，要依靠党内改革派实现非暴力转型，这是这个座谈会的讯息。

但是重要的其实并不在这里，因为这些讯息并没什么新的意思，长期以来就有人一直在推销这样的观点，重要的是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放出这样的讯息，他们要配合的是什么？

另外一件事情也是炒得很热的，就是《凤凰卫视》重炒刘亚洲的一篇旧文〈西部论〉，这个海外的作家三妹有一篇很好的论述，这里我们就不重覆了。我想提的问题也 是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凤凰卫视》要炒作这篇旧文，这是六年前刘亚洲的文章，所以严格的说，这篇文章的放出来和刘亚洲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了。

刘亚洲本人的观点我相信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他原来就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问题是在于由《凤凰卫视》的特殊身份来重新炒作这篇文章，想说明什么问题？因为《凤凰卫视》它本身就是有人把它叫作“海外央视”，那它自己就说是央视的小弟弟，它们想要配合什么？这是最近这一时间之内，连续发生的都是和炒作一个所谓政治体制改革、或者是党内的开明派等等这一类的事件。

如果我们撇开关于党内对开明 派或者是改革派的说法呢，我们看到另外一个大背景就是中国的社会，尽管是经济得到了长足的发展，但是现在社会矛盾也空前的尖锐，这方面我们在每次做节目的时候都谈到了，中国大陆的朋友可能对这个体会更深刻，而党内的权力斗争现在是空前地激烈，但是却前景不明。

在另外一方面呢，就是由退党大潮及其反映出来民心的向背，就是民心现在是显然在飞快地背离中共，这是一个大背景。所以说才会在这个时候，当共产党感觉到危机的时候，而且是特别危机的时候，它会来炒作一下政治体制改革的问题，我们现在就来讨论一下什么是中国的政治体制改革？

什么是中国的政治体制改革

我在六周以前的一个节目中，谈到了中共的内部并没有改革、保守之争，谈到了中国式的改革，仅仅是经济的改革，从来就没有进行过政治体制改革。我们今天就来讨论一下，有人不断地提出来的政治体制改革，究竟是怎么回事？

关于中国的政治体制改革，其实长期以来并没有明确的目标和内容，说法也很多。有一种说法呢，几乎是政治体制改革一直是和经济体制改革并行的，因此是持续进行 的。如果是按照这种说法的话，那就是说无论现在什么领导人、什么重要的人物，在什么地方说政治体制改革都无所谓了，因为它既然一直在进行，而且从来没有停止过的话，那也就不值得讨论了，所以这类的观点几本上是属于废话的。

但是即使是这种观点，我们仔细地去研究的话还是可以看出来，就是事实上在政治体制方面，改革开放30年来从来就没有过根本的变化。你像中央党校的王怀超，他在2003年 写过一篇叫作〈中国政治体制改革24年〉，他把政治体制改革分为四个阶段：初步探索阶段、全面部署阶段、总结经验调整思路阶段，和适应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 展要求继续推进政治体制改革时期，他把它分成这么四个阶段。那实际上你要看它的阶段好了，探索阶段，那就是没有做什么事情；全面部署，还是没大做什么事情，全面部署什么也没做，只是部署的情况下，就一下跳到总结经验了；调整思路，什么叫调整思路？就是停止政治体制改革，所以它在没有开始的时候就结束了。 其实，这种分法虽然说它是表面上承认政治体制没有间断过，实际上就是承认从来就没有进行过。

还有一种说法是比较实际的，这种说法认为在80年代的中期和后期，政治体制改革的呼声很高，但是并没有很好的实行，到了六四以后就再也不提了，所以认为现在 是重提政治体制改革，也就说是80年代中期以来第二次提出，但事实上两次都还没有实行。也就是说这种观点认为，政治体制改革的提法除了温家宝这次提出来以外，在历史还有过一次，应该就是胡耀邦、赵紫阳的时期。

政治体制改革严格的说，在中国是一个没有理论的机会主义。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在中共的理论体系里面，确实没有政治体制改革的内容，就好像也没有经济体制改革的内容一样，所以经济体 制改革它是摸着石头过河，就是说没有理论。不过好在经济体制在世界上有的是先例，也就说它的改革其实就是引进资本主义的经营方式，即使是不需要世界先进经 验的话，只要把中国社会倒退几十年就可以了，所以经济体制改革相对来说，虽然是摸着石头过河，但是还是有很多可以借鉴的东西的。在中共的理论体系里面没 有，恰恰是没有，才使得经济的体制改革得以进行到现在。而政治体制改革就不一样了，它当然不能引进西方的政治制度，因为引进了就没有共产党什么事了。所以 在中国的研究改革的人里面，它只能从领导人的只言片语和一些党内的文件当中，搜出相关的条文，来证明有过这么一种理论、或者有这么一种说法。那么我们来看 一看什么中共眼里的政治体制改革。

第一个，就是邓小平在1980年8月18号在中央 政治局扩大会议上所做的，叫作〈党和国家领导制度改革〉的讲话。这篇讲话后来经过政治局讨论以后发到全党，认为是中国体制改革的纲领性文件，实际上是第一 个文件。其实这个讲话它要解决的主要是权力过份集中，特别是领导人个人高度集权的问题，实际上是对文革的反思，更多的考虑是如何避免文革的再次发生，这是 第一个。第二个是1987年10月份中共的12届七中全会，当时原则上同意了叫作政治体制改革总体设想，后来这个设想就变成13大报告中关于政改的主要内 容，13大也就被认为是政治体制改革最重要的一个里程碑式的会议。13大的报告它的政治体制改革的目标是提高效率，增强活力，调动各方面积极性的领导体 制，实际上它是怎么样改善共产党的领导；它提到的近期政治体制改革的主要内容有这么几条：党政分开、下放权力、改革政府工作机构、改革干部人事制度、建立 社会协商对话机制、完善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若干制度、加强社会主义法治建设等等。长远目标还是建立一个它所谓的高度民主、法治完备、富有效率、充满活力， 都是为了加强这个原有体制的效率和活力的，因为它最后的定义，这么一些改革以后的最终的目标是要建成一个社会主义政治体制，它把这个社会主义已经定下来了，这是政治体制最终改革要达到的目标。第三个就是在六四以后，全面的放弃了13大提出的所有的政治体制改革的目标，就改成什么呢？改成是完善人民代表大 会制度，完善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建立和健全民主的科学的决策机制，加强基层民主建设。在这以后的20年时间之内，就是六四以后的20年时间之内，基本上没有离开这个思路，只是在15大的时候加了一条依法治国。

政治体制改革的悖论

我们从中共给自己定义的政治体制改革来看，它本身并不包括某些人一厢情愿的所谓什么民主选举、多党制、言论信仰新闻出版自由等等，根本就不包括这些东西，它 只是对现有的体制进行补充、修补、完善，而这个补充修补完善还仅仅是停留在口头上、纸面上的，从来就没有实施过。实际上这个政治体制改革本身它是一个悖 论，怎么说呢？首先在这里我们可以看到，政治体制改革从头开始就是中共的事情，你看所有的讲话、文件、决定，都是以党的形式，而不是以政府的形式出现的， 它们所依据的也是中共最高领导的讲话。这是它的来源。

它的目的是为了维护中共的统 治，而不是削弱中共的统治，从这些讲话和文件当中，它们反覆强调的都是党的领导。就政治体制改革必须是在党的领导下进行的，最终也是为了加强党的领导。即 使是在中共自我吹嘘的政治体制改革的成果来看，我们可以看出来，就是在体制方面最需要解决的恰好是中共的问题，比如说政治体制改革里面提到的党政分家的问 题，那为什么要提党政分家，就是因为中共过多的干预行政，为什么要提完善人民代表大会制度，就是因为人大没有权力，即使是在宪法当中假模假式的说人大是最 高权力机构，人大仍然是没有一点权力的，要完善这个制度是因为这个制度本身就有问题。大家知道人大是橡皮图章，为什么人大是橡皮图章？人大是谁的橡皮图 章？中国的人大代表不是人民选出来的，是中共定的，人大就是中共的图章。就中共先开政治局会议，开党的代表大会，做出决定以后，再让人大去通过，所以人大 叫橡皮图章。所以这个人民代表大会制度再完善，也是怎么样能够更好的去做中共的工具。至于说完善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与政治协商制度，这句话本身说的就太 露骨了，连解释的必要都没有了。

在这个政治体制改革的成果里面，有两件事情是值得提 一下的。一件是村民自治，这个主要指的是村民委员会的选举，这也是中共在世界上把这个作为自己的政治体制改革的最重要的成果来宣传的，很多西方人搞不清楚 是怎么回事，还认为这是中国民主的试点，所以还有这个机构给他们提供经费。姑且不论这个村民委员会的选举本身的问题，就是就民主选举来说的话，这个事情也 是极其荒唐的。

中共它拒绝民主选举的理由，最主要的就是中国的经济落后，中国人的教 育水平太差，中国人的素质差，所以不能够进行民主选举，然而中共却在经济最落后，教育水平最低的农村，而且是在最低的行政机构，甚至都不是政府的政权机构 的村一级，进行民主选举的实验，而且把它作为成绩来宣传。实际上这个对全世界来说，应该是一种笑话，因为这等于就是说中共给出的，中国现在不适合直接进行 民主选举的理由是不存在的，因为在经济最落后，教育水平最低的地方都能够进行民主选举，那其它地方当然就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另一件值得一提的据说是成果的，就是说社会主义法治建设取得重大进展，形成了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法律体系框架，在我国政治、经济和社会生活的基本方面已经 做到了有法可依。全世界都知道，中国的法律制度最大的问题就是司法不独立，不独立于谁呢？是不独立于党。从中央到地方，各级党委都设置了政法委。既然中国 有法可依，那依法办事就可以了，要个政法委干什么？所以政法委的存在，也就是说党的存在，就是干涉司法，以确保司法按照党的路线而不是按照法律来行事。最 近有一个很典型的例子，就是重庆在打黑运动当中的酷刑逼供。一个死刑犯叫樊奇航，他的案件在进入最高法院的死刑复核阶段，他的律师向媒体公布了一份反映它 这个当事人樊奇航被严刑逼供的视频资料。在这个视频当中樊奇航他自己讲述他怎么被警察严刑逼供的情形，并称他因为不堪折磨，曾经两次撞墙自杀，咬掉舌尖自残。

里面提到的组织对他进行严刑逼供的是重庆的打黑专案组。什么是打黑专案组？如果 说重庆打黑，真的是像有些人说的是依法办事的话，要专案组干什么？根据媒体的公开报导，重庆打黑有245个专案组，由谁组成呢？由武警、公安局的警察、检 察官和驻专案组的律师组成的，而且这些人都是由政治部统一选拔。所选拔的标准呢，最重要的两点，政治素质与业务素质，而且政治素质是第一的。如果要依法办 事，我们刚才说了要专案组干什么，专案组的成员超出了某个系统的范围，你看这里的公安和检察官，就不是一个部门的。本身公安和检察院法院就是有利益冲突的，就是互相之间不是同样的利益的。

谁来把不同的部门的人组织到一起去？当然就超出 了部门的范围。这里说的是政治部，当然政治部就是司法系统里面的党委。前不久这个重庆的专案组有两个人员给累死了，就这个也可以想像一下，连拷打别人的人 都累死了，可见这些被审查的人过的是什么日子。我们今天不讨论这个，我们就说这两个人累死了以后，组织对他们进行慰问。谁来对他们进行慰问呢？是中共重庆 市委政委法代表重庆市委书记薄熙来去进行的慰问，可见这些专案组就是中共重庆市委或者是薄熙来组织的，也就是说重庆的打黑的专案组就是党对司法干预的典型。所以政治体制改革成果里面提到的法律体系，它说清楚了就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法律体系，什么是“中国特色”？就是有一个党的领导，或者说有共产党干预司法。

这就是到现在为止所说的中国政治体制改革所取得的成果。当然在这里所指的 “党”的领导，其实有的时候是很荒唐的，尽管中国人见怪不怪了。在各地的律师根据重庆打黑的酷刑写了一个联名信给最高法院的院长，要求查处“重庆的酷刑案”。但是这个最高法院的院长王胜俊他自己就是党干涉司法的专职人员。他长期担任中央政法委的秘书长，一直到担任最高法院的院长还没有辞去秘书长的职务。 最绝的是这位最高法院的院长没有任何法律背景，没有任何法律知识的。这还不是仅有的一个例子，司法部长吴爱英长期在山东省担任分管政法工作的省委副书记， 一直到任命为司法部的部长的时候，还没有一天法律的背景。据说当了司法部长以后，开始在职学习法律。你想一个司法部长被任命了以后，才开始去恶补法律知 识，这大概也是全世界仅有的，所以我们说中国经常创造世界第一，这就是为什么老会创造世界第一。当然最近假文凭的事件闹多了，闹大了以后，好像也不提她现 在在职学习法律的事情了。

中国的政治体制为什么要改革，从理论上说就是说它不适应经 济发展，改革的原因，是因为党在干扰正常的行政和司法，以至于这个正常的行政和司法不适合经济发展。结果是需要这个制造问题的始作俑者中共来主持这个改 革，而最终改革的目的又去加强党的领导。所以这个改革本身就是矛盾的：造成问题的人去主导改变现状，而改变现状的最终目的还是加强现在不正常的现象的基 础，就是“党”的领导。

在中共的历史上，它这个传统是党中央抓革命，国务院促生产， 在文革期间就是这样的。直到现在党管政治，国务院管行政，还是这样没有变，所以国务院总理去谈政治体制改革完全是空谈。与其空谈的话，其实不如实际做几件 事情。有一件事情至少可以做的，在中国，公安部在名义上是属于国务院管辖的，而党的政法委的恶行呢最终是通过公检法司的违法行为实现的。在政法委违法的工 具当中检察院和法院是属于人大系统的，国务院是管不了的，但公安部和司法部是属于国务院系统的，所以国务院总理应该是管的了他们的。

在重庆曾经发生过几起震惊世界的违法行为，都是警察直接干的。北京两位律师李春富和张凯到重庆江津办理法轮功学员在劳教所死亡的案例，结果被江津的警察吊铐 殴打；这次在重庆打黑当中酷刑逼供也是警察干的。做为全国警察的总管公安部的顶头上司的国务院总理，他有没有可能去公开的处理这几起明显的执法犯法的案 子？警察去吊打逼供的事情在法律上就是犯法的，这个不需要去政治体制改革，更不需要遥遥无期的民主，只要实行现有的行政权力就可以做到的，只不过要去对抗 违法警察背后的党委和政法委的。如果说不想这么做，或者是没有权力这么做，或者没有能力这么做，那么我想全国人民就不用指望那个什么和国务院总理八杆子都 打到边的政治体制改革了，因为毕竟处理一个警察公然违法的案子，比政治体制改革不知道要容易多少。

温家宝在深圳讲话当中曾说过，违背人民的意志最终只会死路一条。这句话最精彩的就是没有主语，是谁死路一条？不会是人民，因为显然使之死路一条的是人民；也 不会是中国这个国家，因为历史上改朝换代这么多次，中国这个国家并没有消失掉。死路一条的会是谁？既然不会是这个国家，不是人民，那只会是中共和中共建立的政权，这才是现在官方半官方刻意炒作的政治体制改革的真实原因，就是要拖延中共灭亡的时间。

如果政治体制改革的目的是为了国家，为了人民，为了民族，那么就让这个最大的绊脚石“中共”死路一条有什么不好呢？中共死路一条，中共还省去了政治体制改革这个谁也说不清楚的麻烦。好，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