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为什么活着?人应该怎样活着?生命应该怎样度过才有意义?走过如许岁,留下浅浅的痕迹。我知道,多年之后,这些痕迹将会随着生命的消逝而渐渐被人淡忘。
常常想起戏剧家萧伯纳的话,"人生有两曲悲剧,一是万念俱灰,另一是踌躇满志。"这话堪称经典。回望生命的历程,猛然发现,芸芸众生好像都在有意无意地演绎这样的悲剧。
早年的经历曾让我痛彻心扉。至今想起,仍有丝丝缕缕的伤怀。我不知道,那时何以要把人作"红""黑"之别?如果有一天,往日一起嬉闹的玩伴,看见我如临 大敌,一改昔日亲近的态度,对我敬而远之,用一种异样的眼看我,仿佛我是从《聊斋》里走出的妖魔,是洪水猛兽。我脆弱而敏感的神经告诉我,那一定是有运动 到来。他们一定是从大人那里听闻了什么消息,否则断没有理由如此待我。此时的我,就是他们眼里的另类。虽然我那时年龄尚小,但已经学会了隐忍,学会了假装 若无其事。
我明白,这样的时刻,我不能流露自己的任何情绪,更不要说表示我的愤怒了。一方面,我对这种遭人冷漠的现状极为不满;另一方面,我又不屑与人为 伍。那些玩伴,在我看来,他们时时表露出无知与浅薄。除了语录之外,他们还懂什么,更不要说什么唐诗宋词了。因此,更多的时候,我宁愿骄傲地孤独。
常有人夸我才思敏捷,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其实,一直以来我很清楚。我并不比别人聪明,只是因为爱好,保持着阅读的习惯,因此能记住一点经典的诗文。但听 得多了,偶尔有几分飘飘然,甚而至于找不到北。一次偶然,有人问"红杏枝头春意闹"的对句,忽然之间,我的脑子出现一片真空地带。在记忆里搜寻半天,依然 未果。
我不禁问自己,曾几何时,我迷失了自己,我忘掉了做人的本分?我终于再次认识到自己的浅陋,也真切明白了什么叫"学无止境"。一个人即使是学富五 车、才高八斗,就浩瀚的知识海洋而言,不过是沧海一粟。"活到老学到老"说明了我们的国人充分领悟了它的神髓所在,师旷的故事就是最好的例证,七十高龄尚 要秉烛夜读,更何况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呢?!现代科技的发展,给了我们很多的快捷方式,我们无需穷经皓首,但至少需要我们的坚持。生活里有那么多的 精彩,我们却只记录了平庸。人生无法完美,但更多的人愿意追求完美。正如屈子所言,"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多年之后,我才明白,人生要跋 涉、要承受的太多太多,可以安享、可以选择的却是那样稀薄有限。
追求完美不是目的,而是过程。而我们往往注重结果却忽略了过程,忘了在追求完美过程里所付 出的种种努力。我们习惯了迷信权威,殊不知权威未必就是真理。万世师表的孔子,曾经面对小儿发问而语塞。小儿嘲笑他"熟谓汝多知乎?"用挑衅的口吻质疑他的智慧。这可能是古代中国对权威最早的怀疑吧!这是值得肯定的,中世纪的欧洲,封建神学垄断文化,布鲁诺挑战神学、以身殉道。
午后暖暖的阳光,漫天飞舞的落叶,南飞的大雁,让我真切感受到季节的变幻。岁月在季节里轮回,而我们却再也无法回到过去,那些刻骨铭心的经历,只能藏在 心灵深处,成为记忆的瑰宝。
我忽然明白,生活是一张单程票,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曾经的一切终归要烟消云散,我们没法回头。鲜花、荣誉、苦痛都属于昨 天,我们又何必为此感伤呢?况且,所有的悲伤,总会留下一丝欢乐的线索;所有的遗憾,总会留下一处完美的角落。
莎士比亚说的好,再好的东西都有失去的一 天,再深的记忆也有淡忘的一天......生活的剧本,无需牵强附会地解读,需要我们用心去演绎。谁都明白,日子不是过给别人看的,扮演舞台的角色毕竟不是"自己 的生活"。做生活的有心人吧,淡泊生活里的一切浮躁,寻求比生命更为长久的踏实,给自己一份自由的心情。自由使灵魂顾盼生风、流光溢彩;自由也使灵魂常 青、精神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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