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亳州城南两座庞大的汉墓中,发现了几百块带字的墓砖。这些砖上的字都是在制坯过程中,坯尚未干时,有人用细棒写上的。可以说是我国所存的最早的硬笔书法。字体有篆隶行草等,说明那个时期,这些字体与世并存。这些字是谁写的呢?近经有关专家考证,认为这些字主要是由一位女子所写。开始的时候,她可能看到别人用细木棒在砖坯上写字,于是便用这种形式倾诉了自己一肚子冤屈。
因为每砖写字不多,单看不甚明白,把这些砖连起来看,便发现其中有一段悲惨的故事。这位女子是朝中别驾从事王左之妻,王左被佞人所陷,罢了官,罚作劳役,到谯县为曹氏修墓。她的妻子也跟了来。曹操宗族墓规模都很大,所修又非一座(有的墓要重修),从制坯、烧窑、运石、雕刻,到筑墓、垒土等等,工程浩大,非短期所能完成。修墓情况如何?王左妻在一块砖头上写道:
人谓作壁乐,
作壁正独苦。
郤来郤作壁,
更是怨皇天!
作壁就是修墓。郤是仇气。“郤来”句的意思是:因仇气被迫来到这里,又由仇人监工修墓。最后一句是她的哀叹:“我能怨谁呢?我只能怨皇天不睁眼!”
王左因被陷害,当然不服,于是备受折磨,结果,“别驾从事王左叩头死”。王左妻大悲,“五内损伤”,哀号:“当奈何?”“为将奈何?吾真愁怀!”
这时,有人又算计王左妻,“留相陷我,我将损死!”此刻她心目中只有王左和孩子,“唯念王左及余私(嗣)”。她坚定地回答对方:“咄!吾夫王左,甚不违!”最后她下决心,“王左死,吾复死,苛!”何等悲壮!
后来,王左妻就想绝食而死,多天“绝事止食”。有人来劝慰她,送饭给她吃,但她不吃,“世人何等言,君临无可食。”看望她的人走了,“当起送,无有。”到了这一地步,看来是性命难保了。呜呼!可怜的王左之妻!
从大量墓字砖的旁证材料来看,王左妻的悲惨遭遇,内容是很复杂的。亳州汉代墓字砖对研究中国书法的演变及建安文学的渊源,有着极其重要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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