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地多次瞒报事故*
新华网10月7号报导:"中国安全生产监督管理总局新闻发言人黄毅7日说,山西娄烦尖山铁矿"81"特大排土场垮塌事故不排除有瞒报问题,......事故调查组已把是否存在事故瞒报作为重要调查内容。"
人民网10月7号报导:"据河北省代省长胡春华介绍,李家洼煤矿长期无证非法生产。7月14日发生爆炸后,业主和县、乡政府串通瞒报事故,性质十分恶劣。"
新华网10月8号报导:"今年9月5日至15日,西安交通大学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新生儿科先后有8名新生儿患者死亡。事故发生后,医院未按规定向卫生行政部门报告。"
*媒体是"传声筒"?*
中新网10月8号的一则评论说:"这样的新闻在大陆早已屡见不鲜。"这篇评论指责中国媒体不敢报导真相。评论说:"在官方一再要求各地信息公开(并在5月1日实施《政府信息公开条例》),以及强调地方政府不准干涉媒体对突发事件报导的今天,倒是一些媒体的反应显得缩手缩脚、瞻前顾后起来--几乎所有的瞒报事故总是在官方高层介入后,真相才大白于天下,而鲜有媒体勇于独立调查揭露出来,媒体最擅长扮演的似乎只是一个‘传声筒'作用。"
*网页打不开或被删除*
但是新华社下属的《了望东方周刊》记者孙春龙和特约撰稿人王晓应该知道不当"传声筒"之不易。
《中国青年报》10月9号的一篇文章说:"这是一场对真相的封锁与反封锁的较量。先是当地政府千方百计阻挠记者的采访。""然后是有关部门对已经发表的文章进行封杀。8月底,《了望东方周刊》记者孙春龙和特约撰稿人王晓发表了《娄烦:被拖延的真相》。""文章发表后,被很多网站转载,但所有转载文章的网页都打不开了。"
《南方都市报》10月9号对孙春龙的采访报导说:"9月15日,他在自己的博客里贴出了《致山西省代省长王君的一封举报信》。""到了9月19日,孙春龙自己博客里的举报信也被删除了。"
*权力干预新闻*
《扬子晚报》10月9号的一篇评论说:"王晓曾以举报人的身份向安监总局进行电话举报,安监总局却坚持以山西省上报的数字为准;娄烦县委宣传部再三叮嘱记者不用去现场采访;孙春龙和王晓采写的文章《娄烦:被拖延的真相》......传真并快递给安监总局,结果又被转交给山西省政府,由当地政府查处。"
北京大学教授杨风春在《新世纪周刊》10月7号的采访报导中说:"很多时候舆论不能报导,消息不能传递,因为被封杀和过滤掉了。""我们的舆论受到高度的监管控制,在网上发个帖子也要经过过滤等等。"
《郑州晚报》10月9号发表的一篇文章说:"记者不发表文章,而通过网络进行举报,这是权力干预新闻的恶果。""权力干预新闻往往会采取如下举措:首先是封锁消息,拒绝记者采访甚至收买记者;其次是百般阻挠,甚至是威胁恐吓控制记者;当新闻报导之后,或通过私下收买媒体,或通过权力部门施压,阻止新闻刊出;万一新闻发出,则封锁网络。"
*当地政府"危机公关"*
人民网10月8号发表的一篇文章问道:"相关网站为何屏蔽《娄烦:被拖延的真相》一文?是否与当地政府展开的紧急‘危机公关'有关?在此过程过中,存不存在某些未必见得阳光的交易?""值得注意的是,近年,千方百计封杀网上转载的关涉当地政府工作的负面新闻,几乎成了一种普遍现象。......其运作套路大体有三:一是宣传主管部门明令禁止本地媒体将重大批评报导‘端'到电子版上,以免网站竞相转发,‘有损地方政府形像';二是地方政府相关部门主动与各大门户网站套近乎,或找上门去聊表‘敬意',或盛情邀请总编、主任‘下去指导工作',以便对方关键时刻网开一面;三是动员本地企业到某些知名网站去做广告,以经济利益为诱饵,与网站建立互惠互利的所谓‘战略夥伴关系'。"
*责任心不强还是受到压力?*
《齐鲁晚报》和《潇湘晨报》10月9号刊登的一篇文章说:"许多记者都到娄烦去采访此事,但是都没有发表报导。这一连串事情值得人们深思:究竟是个别媒体责任心不强,还是受到某种压力?"
《新京报》在采访孙春龙时,他说:"在现场的时候,家属对我们充满期待,他们真的没有办法,只有通过记者这条路了。同时也不理解,为什么这么多记者来,没有一个报导出来。是不是拿了钱了?"
《南方都市报》10月9号对孙春龙的采访报导说:"当时采访,让他感触最深的就是很多死者家属对记者的不信任的眼神。"他在说到其它网站转载的自己的稿子都被删除时说:"地方政府肯定公关了。"
*惊动总理 查出真相*
最后,由于中国总理温家宝在网上看到了孙春龙的举报信,并且批示要进行核查,这起事故终于从"自然灾害"变为"重大责任事故"。
《扬子晚报》10月9号发表一篇评论说:"如果不是博客海洋中的一滴水偶然惊动了总理,那么,山西娄烦尖山铁矿"81"事故,被瞒报谎报的真相,至今还可能沉在深渊。人民生命关天的大事,百姓财产安全的大事,难道一定要惊动总理才行?"
*南方周末不敢报三鹿丑闻*
不过,孙春龙和王晓应该知道自己是幸运的。他们的报导毕竟在《了望东方周刊》发表了。相比之下,有关三鹿毒奶粉丑闻的报导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记者无国界"组织秘书长朱利亚德10月8号在加拿大《温哥华太阳报》发表的文章说:"早在7月,调查性周刊《南方周末》的一位记者就获得了可靠信息,发现大批与三鹿奶粉有关的新生婴儿住院。但是他的编辑由于担心报复而决定不发这篇报导。结果,中国只能等到北京奥运会以后,直到9月初,才有另一家媒体敢于发表这个爆炸性新闻。"
香港大学研究人员班杜尔斯基10月7号在《华尔街日报》上发表的文章说:"这个问题6个星期后曝光以后,《南方周末》一个主要编辑在个人博客上透露,这个有关毒奶粉的报导当时被有关当局压下了。"
*奥运期间压制负面消息*
英国《电讯报》9月25号报导说:"在三次会议上......三鹿公司告诉石家庄市政府官员这场危机的程度。出席会议的包括中国国家产品安全监督机构,国家质检总局在当地的代表。""中央政府下令在同一个星期开幕的奥运期间压制‘负面消息',包括会造成恐惧的健康方面的消息。......当局也表示担心给‘社会稳定'造成影响。""这些会议的细节第一次证实,掩盖真相是有意安排的,而非官僚迟钝造成。"
三鹿公司显然清楚中国的政府有能力控制新闻界,于是才像《人民日报》10月3号报导的那样,在8月2日"请政府加强媒体的管控和协调,......避免炒作此事给社会造成一系列的负面影响"。
"记者无国界"组织秘书长朱利亚德在《温哥华太阳报》上说:"中国政府怎么会再一次把控制新闻和信息置于保护公民健康之上呢?企业,包括一些外国企业,怎么会把这么大的丑闻保密这么久呢?中宣部......在北京奥运前夕向中国媒体发出的一个21点指示,详细列举了禁止报导或者限制报导的题目。其中第8点明确地说:‘所有与食品安全有关的题目,例如可以致癌的矿泉水,都不得报导。'"
*将公众愤怒引向地方官员*
英国《经济学家》网站10月8号发表的一篇文章说:"为了改善政府对危机的处理,中国政府还实施了一系列新法律和规定,包括去年通过的紧急事务应对法律和今年5月生效的一部旨在使政府信息更加开放的法律。但是今年发生了一系列危机事件,从1月的雪灾,到3月的西藏骚乱,再到9月出现的毒奶粉丑闻,显示政府的反应仍然迟钝,官员们还像过去一样坚决向上司和公众隐瞒基本信息。""保守派的堡垒,共产党权力巨大的宣传部仍然是变革的阻力。......中宣部谨慎地确保国家控制的媒体将公共愤怒引向地方官员,而不是中央领导人或者共产党本身。"
*外媒报导掩盖三鹿丑闻*
我们的《对比新闻》显示,对掩盖三鹿丑闻的报导基本来自外国媒体。香港大学研究人员班杜尔斯基在《华尔街日报》上说:"自从这个丑闻曝光以后,对坏消息的压制一直在继续,在某种程度上更严重了。""中国记者告诉我,对中国奶业的任何深入报导都是不可能的。对这场危机原因和政府责任的讨论,包括政府与奶业企业合作的问题都绝对不能报导。"
想法和政府不一致怎么办?北京昂蓝互动广告有限公司执行总裁洪晃只能在9月25号的《纽约时报》上发发感想。她说:"在互联网上对这场毒奶粉危机有大量公开讨论。人们对新闻感到怀疑,大家都怀疑政府大规模掩盖了真相。但是这些辩论在国营媒体上都禁止出现,尤其不能在电视上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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