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培训的老师拿他们的呵欠连天开玩笑,他们也不介意----也没精神介意。
傍晚收了工,两人恨不得马上找个地方倒下睡觉,正往楼下走的时候,雯霓隐约听见有人叫她,可周围并没有其他人。
“我想我已经疲倦得有点幻听了。”雯霓又打了个呵欠,“我怎么听见我妈叫我,吓死人了。我还是快点回家睡觉吧。”
“我怎么好象也听到了嘛。”杨皓明也四周看了看。
“宝儿,我们在这里!”
这回两人都听清楚了,声音是从楼下传来的。雯霓探头一看,楼下竟有一堆人在向她招手。
“天哪!”雯霓脸色大变:“他们都来了!”
“谁呀?”杨皓明也探头往下看。
“我们家的人!”雯霓一脸苦相,“他们已经看见我们了!”
两人一走下楼,一个温柔漂亮的女子一把便将雯霓抱住:“宝儿!你们总算结束了,我们都等了好半天了。”
“啊----哈,妈咪,你们怎么----都来了?”雯霓亲昵地搂着她的脖子,却笑得十分勉强。
“她是你妈妈?”杨皓明有些惊异----那女子虽和雯霓长得颇象,看上去不过才三十来岁,说她是雯霓的姐姐也丝毫不过份。
雯霓回过头来白了他一眼,赶忙跟其他人打招呼:“啊,爸爸,爷爷,奶奶,你们都来了。我给你们介绍,这位是杨皓明,他是曾祖奶奶的大师兄的常子期的徒弟,灵虚门的现任掌门;这位是我爷爷,奶奶,爸爸,还有妈咪。”
“嗨, 很高兴认识你们。”杨皓明跟他们一一握手。雯霓的父亲苏问真看上去也很年轻,似乎才三十五六岁的样子。他个子瘦高, 相貌清平, 跟相片中的苏振儒有几分相似。
“我们知道。”苏问真似乎是个很严肃的人,“你姑姑都跟我们讲过了。”
杨皓明不知道初次见面,为什么雯霓的父亲看上去似乎对他很有意见。
雯霓的爷爷苏启同却抓着杨皓明的手不放:“啊,你这个小家伙居然能做我们的掌门,武功一定很棒啦。我们找个地方切磋切磋。”说着手上加劲,捏得杨皓明的手很痛。
“我的武功,其实不怎么样,啊,我的手,好痛----!”他想抽回手来,手却象被钳子钳住了似的,动弹不得。
“爷爷你干吗?明天我们要去录音的,你别把他的手捏坏了!”雯霓忙过来扳开苏启同的手。
“哎,玩玩嘛,他怎么这么不济?他到底有没有凯蒂说得那么厉害呀?”苏启同笑嘻嘻地问。他跟苏问真长得很象, 只是他满头花发, 却满脸嘻笑, 活脱脱一个老顽童的模样。
说话间凯蒂也从楼上下来了:“你们收工啦?那我们先回家再说吧。”
苏问真点头表示同意,杨皓明连忙告辞。
“你不来吗?我还要跟你切磋切磋哪!”苏启同一把抓着他的肩膀。
“你也一起来吧,我有话跟你说。”苏问真也点点头,表情仍然很严肃。
“哦,那好吧。”杨皓明只好答应。
苏启同坚持要坐杨皓明的车,一路上聊了半天,他才开始搞明白苏家的事情。
雯霓的曾祖父苏振儒娶了杨皓明的师叔程玉依为妻,他们有两个儿子,长子叫苏启同,是雯霓的爷爷,次子叫苏启世;苏启同有一儿一女,大儿子叫苏问真,是雯霓的父亲,小女儿就是苏凯蒂。苏启世有两个儿子,长子叫苏问难,次子叫苏问惑,都才二十多岁,尚未成家。
苏家的孩子长到五岁,就由苏振儒和程玉依根据他们的根基条件和特点来决定入哪一门。因为灵虚门和本真门都是内外兼修的,但凡有内修的法门才能修出上乘的功夫,但也因为如此,只能选定一门来修。
苏启同选了灵虚门;苏启世则入了本真门。苏问真和苏凯蒂都入了本真门;苏问难随了程玉依,苏问惑则跟了苏振儒。苏雯霓是家族中年纪和辈份都 最小的一个,入的是本真门。苏启同娶了秦芳,她是武当派弟子的女儿,因此也算是武当派的门人;苏启世娶了台湾女子刘凤琴,她是个空手道高手。
苏家众人里,只有雯霓的妈妈梁洁不会武功。她是一位钢琴教授,兼会古筝,温柔可人,雯霓生出来竟象足了母亲。长到十六七岁,便出落得比母亲更细腻白净。因她特别聪颖,除了本真门的功夫,家中各人会的外家功夫,但凡不会干扰到她本真门内修的都让她学了个遍。
苏启同夹东扯西的总算让杨皓明把苏家的辈分关系搞清楚了。苏启同修的是灵虚门,后来就没法再往上去了。特别程玉依辞世之后,他更是没什么突 破。前一阵子他听凯蒂讲遇到了灵虚门的新掌门,很是兴奋,一直吵着要来香港看雯霓,顺便会一会灵虚门的高手。他原本是个武痴,性格象小孩子般不拘一格,老 了更是大大咧咧,见了高手就喜欢跟人家切磋较量。
可苏启同的儿子----雯霓的父亲苏问真却完全是另一副性格。苏家人中雯霓最怕的就是自己这个不苟言笑的父亲了。他是个机械系的教授,不仅做学问严谨,一丝不苟,修炼习武上也是如此。
雯霓是家中第一个曾孙,又生得玉雪可爱,聪明异常,家中人都十分宠她。雯霓仗着大家对她的娇宠,越发变得淘气捣蛋。后来她在女子学校里闯了 祸,被开除了。苏问真重罚了她,从此以后对她便特别地严厉,稍有不是就重罚,梁洁性格十分软弱,每次雯霓挨打受罚,她只有暗暗掉泪的份。
雯霓九岁正式拜苏振儒为师,由他亲自调教。没想到她根基极好,真正领悟了本真门的精要,武功也超过了苏振儒所有的弟子。苏振儒去世前把掌门 之位传给了她,但不放心她年幼,便让苏问真代理本门事务,直到她能够独立担当本门重任的时候为止。从此苏问真更是对雯霓严苛得不尽人情,因此雯霓一拿到学 位就逃得远远的。
到了苏家,雯霓故意走得慢了些,挨到杨皓明身边用意大利语说:“如果我爸爸打你的话,你一定要做出很痛很痛的样子。”
“打我?”杨皓明以为自己意大利语不够好,听错了。“他又不认识我,怎么会打我呢?”
雯霓刚想再说两句,走在前面的苏问真回头瞪了他们一眼,她只好闭上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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