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避式中庸?中庸式逃避?
史有天朝,号共产,推国有,实则皆尽党享,黄土上下莫非民有。天朝十年,国定疆平,始宏图建土,聚粮铸铁,公社民均,充国库,示国威,赶超英美百年列强。
时进官以资粮,密遍稻秧,聚铁成钢,亩万斤,高炉铁,朝中上下欣悦鼓舞,以此盛威国势,超英赶美,尽在刻下。能巧言者,浮夸造假,奉迎吹捧,无不进禄得权,晋封爵优。然坦言者,体恤民艰,实情本奏,尽得罢黜废止,远案贬谪。
谎言能建官,不能丰国。废铁亏粮,民均赤贫,饿殍浮肿,举国鸿哀。庸愚不思人祸误国至深,假口天灾降难,推诿责担,保官护印。
廿年乃后,天朝平乱,国库消虚,行改革开国,融商聚资,股金改制,猫论乎?摸论乎?经济先行以彰其明。
而一时进官以资财,形象工程,房产广厦,GDP,高增长,斐然政绩九州和谐,凭此太平盛世,强国崛起,翘首以待。贵为权者,官倒寻租,贪赂腐贿,渎金兑现,变卖国产而尽己享。贱为民者,病不得医,供不得房,求不得学,食己本位而不足养。
人过饥荒能咎天难,不图自省,官尤民先,是虚伪改革逃避矛盾,无异于前,故彼改革能实官,不能富民。呆坏赖账,囤压银总,房行寒高,抬尤不绝,操控股市,半夜鸡鸣。金融之链,重虚而不重实,其恶果可期也。
追其根本,吾民性懦,借以中庸持身涉世,不问黑白,不求是非,混沌含糊,得过且过,却不知剥复卦冲,物极必反,于过则推诿卸责,于难则迂逾回避,取法朝三暮四,或行画饼充饥,无非隔靴搔痒,日久必积重难返,陷无德无良之端危。
谎言大国的最大的谎言就是,我们讲的是实话。共产中国宣传,党是代表人民利益的,但是社会主义国有经济从来都是党的私产,人民没有权利过问,当然更没有权利分享。
1958年为了吹捧主席异想天开的“总路线”“大跃进”“人民公社”,为了向党中央表红心表忠心,为了邀功晋升,各级党政机关领导倡导制造谎言大踏步进入共产主义,三年五年超英赶美。喉舌媒体拼命宣传亩产万斤,大炼钢铁,生产总值几几番。科学家用“科学数据”,积极肯定谎话,文豪巨匠用诗歌,赞美歌颂谎话,全国人民被迫卷入,贯彻执行谎话。
在这场假话大赛中,谁的假话越假,谁的官升得越快,谁敢说真话,前有“反右”之例,后有彭德怀榜样,面对来势汹涌的政治指标,怎么不说谎话,哪个敢不说谎话,说谎才能生存,否则休想活下去,轻则大帽扣上,批判大会不休,重则啷铛入狱,会见右派战友。于是,整个中国像疯了一样全在说谎话。不过谎话毕竟是谎话,意淫岂能强国?
结果面对继而来之的饥荒,党拒不认错,反而谎称天灾欠收,号召全国人民勒紧裤腰带,度过灾年。造假的人没有得到惩罚,号召造假的人也逃过一劫。虽然几十年后不黑不白的承认不尊重客观规律,会受到大自然的报复,但是已没有人需要为此负责了。红太阳依然是东方红,党依然是光荣伟大正确。
恰恰20年后,当面对文革后中国经济全面崩溃的局面,死马当活马医,否定两个凡是,搞真理标准的大讨论,邓小平向全国的党政机关官员们宣布,我们放下政治了,不搞批斗了,不抓反革命了,升官不再靠政治口号了。根据“猫论”——不关黑猫白猫抓到耗子就是好猫和“摸论”——摸着石头过河,全力搞经济生产,目标方向小康,能促进地方经济建设的是好官,能搞出企业的是好官,能招商引资的是好官,能赚出财政税收,丰收GDP的就是硬道理。但是他的改革只是为了化解社会经济危机,而不是从根本上解决社会政治制度。在面对百年之痛时,中国人又回避了最大的矛盾,而选择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号称——“不争论”。
但是在中国凡有关民生国计的资源,像土地及各种垄断性资源的配置等,无不由各级政府机关大权独揽,红头文件圆章控制。然后能够分配到资源的人和得到这些资源的人,尽数得到了大部分的社会财富——让少部分人先富起来,从而使中国社会财富分配严重不公。通过房产圈地,国有企业改制,上市圈钱,以及各式各样的“改革”措施,民众承担了绝对的改革负担,福利分房成为过去的承诺,医疗改革将曾经把青春奉献给党的百姓视为商品,教育改革以其高昂的代价提供着待业青年。
中国就像是一座矿山,共产党是矿主,民众都是矿工,矿主只把利润很少很少的一部分作为工资发下去。这些钱只够他们勉强填饱肚子,没有钱买房子,没有钱养老,只能住窝棚。矿主一年狂赚很多,但是回眼一看满是穷人,在本地再投资什么都不会有需求。于是,他把钱转到国外,因为在本地根本就不安全,他盖几个豪华别苑,雇几个工人当保镖,几个工人还喜欢耀武扬威的打别的工人,当地人没有前途,除了拼命工作糊口,根本没有别的需求。几年下去以后,这个地方除了豪华大厦,依然没有别的产业。等到矿挖完了,矿主带着巨款走了,只剩下满境的穷鬼。
另一个矿山,矿主把利润的50%做为工人工资发下去,工人有足够的收入,成家立业,安家落户,所以,房子出现需求。于是矿主用手里的钱盖房子,租给工人,或者卖给工人。工人要吃要喝,所以,开饭店,把工人手里的钱再赚回来。开饭馆又要雇别的工人,于是工人的妻子有了就业机会,也有了收入。一个家庭的消费需求就更大了。这样,几年之后,在这个地方出现了社区。孩子要读书,有了教育的需求,于是有人来办学校,工人要消费,要做别的东西,于是有了电影院,有了商店,这样,这么多年过去以后,当这个地方的矿快被挖光了的时候,这里已经成了一个繁荣城市。
在这场打着改革旗号的非公开不合理的私有化过程中,民众不但没有分享到改革的成果,反倒到处为改革买单,我们的中产阶级还没有出生就被扼杀了,怎么可能会有庞大的内需?就如同“民主集中制”一样,我们的财富也被“集中”起来了。官员们通过疯狂搜刮普通大众并不多的社会财富,才得以换取虚高的发展,这种畸形的社会,扭曲的经济怎么可能持续发展?难道我们指望他们在积累完成以后,会平衡财富的分配?
人祸造成的饥荒能假托成天灾减产,没有人追究造假人的责任,拒不认错,何来反省?所以即使是改革,也不过是为了维持其统治,用虚伪的改革回避政治体制的顽疾,证明了官肥民瘦,才是三十年改革最伟大的成果。当所有的接受过良好教育的青年花一辈子的时间才能买一个安身之所的时候,当一个家庭的一个孩子上学就要掏空家里的一切积蓄的时候,当你在股市上投了钱就相当于捐款,被那些国企老板中饱私囊的时候,当一个农民辛苦一年的收入还不如一个大款吃一段饭的开销的时候,想指望大家不去省吃俭用,疯狂存钱?指望银行里里几万亿的存款能够转化为巨大的需求?指望消费品市场能够持续火热?指望有点闲钱的人能够去做更有用的投资而不是作为热钱去炒房?指望本来就不多的社会财富能够更快更合理流动?钱本来就不多,却被装在了很少的人的腰包里,还被银行压一块,让房子上压一块,被通胀吃掉一块,让股市吞掉一块,本来就不富裕,而且都是死钱。但是当中国被挖空的时候呢?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先是抛售中国,然后再抛弃中国吗?
要怪就怪吾民性格懦弱而好逃避,个个以中庸为处世之道,再让“反右”和“六四”这么一震,更不敢偏离权威的主旋律,小心谨慎,远雷池而保近身,渐渐的把附和当作明智上选,不再探追责任,不再刨根问底,不敢提出异议,照葫芦画瓢,上面怎么宣传,下面就怎么歌颂,埃一天算一天,拖一天算一天,每次党都是伟大光荣正确的。
从来不敢正视历史,想尽借口来开拓责任。一旦遇社会问题就避开矛盾,医改失败,反归咎于医德不存,用医德来画饼充饥。要不面对股票市场,行政朝三暮四,法规政策出尔反尔。天朝政府怎么敢反省自己,他们怎么敢承认医改的最主要问题是医疗保障系统的建设失败(让百姓承担改革成本)和财政投入的稀少,难道用纸写出医德就能让大家就看得起病了?他们怎么敢面对股市最大的矛盾是政府既当监管者,又当参与者,既要圈钱,又要股市健康发展,这不是痴人说梦?
中庸叫人不要走极端,不是叫人回避问题,但是像这样一味的回避矛盾,时间久了,逃避式的中庸必然会走上一种极端,人们或称之为:“危机向上集中”,可惜到时候报应总是逃不掉的。中国人啊,不在矛盾中爆发,就在逃避中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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