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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高智晟出狱后致胡佳信(3)

 2008-05-16 13:03 桌面版 正體 打赏 0
我3岁前,白天大部份时间都是在姐姐的背上度过的。由于家境贫弱,姐姐11岁起便远离家乡到定边县的一个亲戚家当保姆,不挣一分工钱,只为有饱饭吃。由于掏不起路费,此一去至被那个亲戚包办买卖出嫁止,姐姐未回过一次老家。

你的弟弟是严重威胁到国家政权的坏分子

1975年,父亲离开人世的前一个星期,姐姐带着自己一岁的女儿回到老家,其时姐姐18岁。

我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文字来描述姐姐迄今为我们这个大家庭的爱的牺牲和付出。纯粹、崇高、伟大、无私这样的文字,在姐姐那坚韧延绵的舍己付出面前尽显平乏。在父亲去世的最艰难岁月里,姐姐硬靠牙缝里挤出的力量接济我们度命。在这样的接济过程中,姐姐、姐夫常常饿得浮肿。其时我还不甚懂事,只记得每次接到姐姐汇来的钱(从未超过20元,大多为10元),母亲都会捏着汇款单痛哭失声,母亲会说:"这是在吃我可怜孩子身上的肉啊。"那时候的我,大多是懵懵懂懂。

2006年,姐夫患病至生命的最后阶段。我于8月4日驾车赶至东营,打算陪姐姐度过这个艰难时段。同我一起来到姐姐身边的还有大群中共特务。当时我们没有预料到的是,一场同样也是重大的灾难,正在姐姐家及姐夫病床周围紧锣密鼓地策划着。

山东省乃孔、孟之乡,被中共号称GDP及综合实力全国第二。但那里近几年的黑暗及邪恶力量聚集的恐怖程度及速度,在中国也是仅次于北京、上海,堪与广东齐名。那里的恶劣官吏制造的一起起野蛮、血腥、缺德的事件,辱没了人类的道德、理智、颜面,甚至是人类名分的本身。置身那些事件中,那里让世人看到的是漫无边际的、取之不尽的邪恶资源,大有赶超北京、上海之势头。

据直接可靠的消息称,由于我曾多次撰文揭露、批判中共山东的反动势力,对我们社会文明之戕害丑行,中共山东省反动势力头目常怀迅速置我于死地之念。尤其以我的第二封公开信揭露的山东省在残酷镇压"法轮功"修炼者方面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血腥和残暴后,中共山东的秘密警察是最早开始在我及我家的周围展开秘密活动的。8月份我到东营后,山东警方策划制造交通事故夺我性命计划未成后,山东省拟对我进行抓捕,这在我被绑架的当天夜里,自称是东营市公安局的人将我姐姐暴力绑架在一个据姐姐讲是"像是一个招待所"的地方进行"实审"时讲出的话里即见端倪:"你的弟弟是严重威胁到国家政权的坏分子,也严重地威胁到山东省的稳定大局,上面这次要不动手,我们也会动手收拾他。我正告你认清形势,赶紧和他划清界线,赶快揭发他的罪行,如果你不老实交代,你的罪行要比他都要严重" 。

据姐姐讲,从8月13日起就有有三名女便衣开始跟踪她。她说她开始没有在意,认为不可能会如此荒唐。但她被绑架后的当天晚上强制不让她睡觉的正是这几天一直跟着她的那几个女人。荒唐被证实。她说8月14日发生的事更加荒唐。只是这些荒唐在8月16日后完全明白。姐夫最后的日子,每天夜里由两个儿子来陪侍的。这两个儿子均系姐夫的前妻所生。8月4日前还从未与我见过面。 8月14日傍晚,姐姐离开医院回家,刚走,姐夫的儿子就被带走。8月15日早晨赶到病房的姐姐被告知说,姐夫儿子的单位有急事需要他们回去处理,单位的人代替他们来陪侍姐夫。后来才得知,处在危险时期的姐夫一家人提前一天已被警方秘密控制,生命垂危的姐夫落到警方手里。姐姐的两个女儿文化程度都未高过初中,从不关心政治,从来都不知道他们的三舅父在做些什么,还常常给我讲是共产党哺育了她们的生命,帮助她们长大成人至参加工作。我也从未在这方面多说一句话来影响孩子们的看法和认识。但是我的"罪"也株连了无辜的孩子们。8月14日夜,两个外甥女和她们的各自的丈夫都被分别叫到自己的单位控制起来。她们在接下来的一天一夜的时间里被没收了手机,隔离起来分别被人看管着。直到8月16日下午才在形式上解除对孩子们的非法审判。后来医院告诉姐姐,8月15日夜里姐夫病呈危势,医院紧急抢救几个小时,可没有一个亲人在姐夫身边。从8月14日起,姐夫病房对面的房间里住进了警察,"里面最多时有二十多个人,他们的门24小时都开着,就盯着我和你姐夫,直到你姐夫去逝。三弟我就不明白他们怕什么?我一个老太太,骨瘦如柴,你姐夫眼皮都睁不开了,那些人要多无聊就有多无聊,过道里有时有三十多个人守在那里,那得花多少钱呀?"

8月15日上午12点左右,从医院回来的姐姐上楼,"楼下跟进来不下30个人,到了家门口才发现,楼上楼下的楼梯全是便衣。他们把我挤得连钥匙都不好掏出来。我刚把钥匙插进去,他们就猛地一把将我的鼻子和嘴捂住,门被踢开的同时一下扑进来有30多个人,我看到闯进你房间就有八、九人,我听到他们打你的声音后,我一下子就瘫倒坐在地上,三名女的把我抬到沙发上,二十多人在房里搜了一个多小时,整个家里就像土匪抢劫过一样,从头到尾没人说一句话,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他们后来把我绑架到一个像招待所的地方,我当天夜里由于着急、生气、精神紧张,昏倒过一次。他们掐我的人中将我弄醒,我听到有人说:"不行就给她灌白糖水,不然晚上没法审问她"。后姐姐就躺在床上被他们连夜"审问"。

2007年1月9日

2007年元月13日再致胡佳、曾金燕

亲爱的胡佳、曾金燕:

你们好!

前阶段曾写了一封较长的信予你们,但颇费了些周章才从我家里转了出去。我现在的处境外部世界难以想像,更难以置信。用我和妻子调侃时的话是:我现在是既无眼睛,亦无耳朵,嘴巴也就剩下了吃饭的功能。具体的说,是我的全家被完全隔离呈人类上古时期般的原始状态。我无法用语言简明扼要地说明这种状态及我们的内心感受。中共反文明势力实际上已成功地将我的家变成了看守监狱所,反而将原本囚禁我一人变成囚禁了我的全家。我的妻子、孩子成了他们手中的人质,他们在这方面倒也很直率:"太爱你的老婆和孩子是你的软肋,这是我们意外找到的你个人致命的‘七寸'。我们制裁你越轨行为的方法不复杂:就是让你老婆和孩子骤然间失去一切生活保障条件。说文雅点就是让她们陷入无限的动荡之中,我们说到做到。我们在这方面的能力在这次斗争中你们应该是看清楚啦"。这些邪恶之徒在这方面是绝对的说到做到。我们不能获得任何通信条件。全家人,无论谁外出,必有成群的流氓便衣贴身紧跟。买来的任何电话卡都无法使用(奇怪的是偶尔还能使用一两次)。外出不许与任何人讲话;"与任何外人讲话,都会被我们看成是对党和政府的公开挑衅,一经发现,我们就在你的老婆、孩子身上做些工作"。我的感觉就像被捂在一个小闷罐里面一般。

在我的妻子、孩子能够有效脱离危险前,我将平静地怀揣这颗苦果不露,这也是我对你们的请求。
与前封信一样,我再次向你们表达清楚的是:高智晟没有变,我不会为任何利益背弃我的良心和损害我的灵魂,但现在我不得不停止去做一些事。

不要过多地为我一家担心。现在的处境比我在看守所里好了许多!我去看守所的经历能让闻者骇容,腿部的疤痕将是一种长久有形的记录。他们以为已经完全地剥夺了我的一切,我在更多的时间是快乐的,即使是去看守所亦然。我仍然有头顶的太阳月亮,仍然拥有水、拥有火,爱我的妻子、孩子,有像你们夫妇一样爱着我的境内外朋友。我仍然具有读书、思索及写文字的能力,那被朋友们称作是苦难的东西,顶多在阶段性地造成了我们的身体之痛(我的妻子、孩子被多次殴打及公开地侮辱),根本不可能造成我们灵魂的损害。我们的健康和那些被我们视作是美德的东西还都在,并且都还完好无损。尤其是我的人格和良心。至于我女儿老是唠叨着的,外界暂时对我名声方面的言说,并不在我的担心之列。那只是喜这般言说者心仪的,其间的痛苦还是有的,比如我不能和好朋友们面见。有时这种痛苦亦携长驱直入,锐不可抵之势而来,常也来势汹汹,也常有永驻之意。但我每每驱平常心、忍耐心以抵挡之。经一年多来的高频率校验,我发现我在这方面的软实力颇为厚实。它总能适时应势地起到屏堵之效。使在外人看来是携灭顶能量的灾痛,迄今从不致伤及我的身体和灵魂,当然这是上帝的功劳。这方面请你们释怀。我深谙专制者的邪乎,知道最终要经历这一切,其间的耐心忍受一切是早已备足的粮草。凭心而论,我也深知我的身单力薄,本意并不在乎与这个强大的、且少有理性的,稍不遂意即随时弃丧人性的集团有任何对抗之意。对抗从来就不是我的追求。我是人,我看到可畅行无羁的罪恶,尤以对"法轮功"修炼者迫害的血腥、残忍及广泛程度让我作为人的良心感到不安。我只是指出了它的存在。这是大部份人都心知肚明的罪恶。你显然也不解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他们针对我全家一年来所作的一切,完全丧失了人类的理性及颜面。对我一家而言,我们赖以支撑下去的,除了朋友们的关爱外,惟有对真理、真诚、未来(而不是今天)价值的期望之念。他们的判决说我"造谣、诬蔑、诋毁党和政府"。这样的结论实在有悖常情。我不可能冒着失去一切的危险去干"诬蔑、诋毁党和政府"的傻事,除非我无聊到精神失常的地步。他们也始终未拿出一个字的证据来证明,说我的调查结论是虚假的。

折磨、恐吓并不能永远阻止我公开捍卫自己的立场。用恐怖的暴力压制真理的恶行,在有专制统治的地方伴人类历史长期存在。但所有的暴力只会让真理愈发明白。在今天的中国,包括那些镇压的执行者中的大部份人,有谁不知道我们揭露的那些罪恶事实不及"法轮功"修炼者实际承受苦难的万分之一。在这一问题上,我还是有些失望的。我至今看不到人类中能压倒这种公然存在着的邪恶暴力的优势。我的家门口每时每刻都发生着的,中共反动势力无法无天的邪恶暴行足证。我们面对这些光天化日下存在的暴行是何等的孤独。在这样的制度下,人的原始天性完全替代了理智。两位亲爱的朋友,专制文化的肮脏及不道德早在上古时期似已成为文明人类的共识。它是迄今不多的仍被文明人们时常公开在台面上奉迎的肮脏及不道德。这种公开奉迎的台面有时还是颇有些规格的,诸如白宫的南草坪和白金汉宫,这也只有一种例外,那就是当它们肮脏和不道德与政权为伍时。

亲爱的朋友们,中共反动势力的暴行只能暂时阻滞我的思想及言论之表述,独裁者拥有包括我全家的人身自由在内的一切。但他们最头痛的是无法拥有我的思想。由于思想,我却拥有了整个世界。对独裁者而言,这是整个世界不完美的具体缺陷。强权也是常常会遇到一些苦恼的。诸如压制伽里略者就无法做到禁止众人仰望天空,这就意味着像伽里略一样的发现就会随时产生,真理之光虽然还不能消灭无法无天独裁者的暴力,但它却能有效打击它们的嚣张气焰。党和政府长时间地、目不转睛地虎视着我一个个体、长时间地在我的家门且裸露出狂燥、不安及无法遮掩的惶恐和怯弱即足证,因为他们清楚我手无寸铁,尚有三寸肉舌。

最近几年里,去你的家门口,去陈光诚家门口,去郭飞雄家门口,中共反文明势力不断上演着的无法无天不仅表明了他们的绝望及仅剩下了人类最原始的手段。它是今天全人类文明肌体上确信无疑的毒瘤。没有人认识不到任其长期存在,对追求人类文明完美价值的荼毒,但更多人在这样的威助面前揣度的则是自己的眼前利益之保有。揣度过程中,这些毒瘤就获得了其必然存在,且长驱直入的能量反哺。这是人类良知及勇气的残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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