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C记者尼克·哈斯拉姆前往台湾南部的一个偏远山村,希望一窥难得一见的鲁凯族传统婚礼,然而,他却另有一番惊异的发现:
参加鲁凯族的婚礼仪式的新娘学敏
听起来好得令人难以置信,我居然有机会参观鲜为人见的台湾最小的土著部落之一鲁凯族的婚礼仪式。
给我提供消息的人向我保证,我会成为获准参加传统婚礼的第一批外人,婚礼将在数天后举行。
我听说,人口只有一万一千多人的鲁凯族,居住在台湾南部山区,以大批熟练的猎人、工匠和农民而闻名遐迩。
作为敏锐勤劳的民族,他们为自己古老的传统而倍感自豪,并决心将其部落的习俗尽可能原汁原味地保留。
任何够格的记者都不可能错过这样一个良机。所以我订了高科技超快速列车的车票,以每小时250英里(400公里)的速度,从台北来到地处热带的台湾南部。
传统歌谣
我驱车开过云雾缭绕的山间漫长狭窄的公路。下午晚些时候,我到达了雾台山,这里是鲁凯族主要的聚居区,四处是厚石板盖成的整齐房屋,背后是有着茂密竹林的陡峭山谷。
村里的广场上熙熙攘攘,身着亮眼传统服装的妇女们正在准备婚礼盛宴。
那天晚上,伴随着鲁凯族传统歌曲怪诞的节奏,村中老人们把第二天上午即将结婚的6对年轻夫妇聚集在一起,专门进行了排练,以熟悉婚礼的各道仪式。
其中一位男子比别人高出一头还多。从他令人生畏的鲁凯野猪猎人的帽子边上,露出几绺金发,我猜想,这个外国人,一定是因为迷恋他身边的那位美丽的鲁凯族少女,而决心在这些可爱的小山中过一辈子了。
突然,从人群中跳出一位年轻的男子,奔向其中一位新娘,但他很快就被制服了,被推搡着,离开了广场。
有人小声告诉我,他是个被甩了追求者,想作最后一次尝试,试图说服他的情人和他私奔。
婚礼仪式
第二天一早,村子很快喧闹起来。新娘们个个都打扮得漂漂亮亮,梳着高高的头饰,穿着飘逸的长裙,带着华丽的玻璃珠项链,这是鲁凯有名的产品。
新娘学敏和新郎托尼从瑞典来台湾举办结婚仪式
新郎们同样光鲜,绑着紧紧的织锦裹腿,身着鲜艳的外衣,他们肃穆地沿小巷走下去,到了精雕细刻的轿子旁,他们的新娘子正等在里面呢。
在年迈的母亲们的哭泣和哀叹声中,姑娘们用红手帕遮着眼睛,被举到肩膀那么高, 一路被抬到了婚礼场地。
炎炎烈日下,他们用大绿叶子遮着阴凉,在整个长长的仪式中一直坐在这里,婚礼的高潮是嫁妆的巡游展示,其中包括陶器、布匹和一头非常大的死野猪。
部落习俗
在活动的间歇,我通过一位翻译,问其中的一位新娘几个问题。这是位身材苗条的姑娘,25-30岁之间的样子。我问她,是否打算一辈子都住在山上。
鲁凯族是台湾第五大少数民族
学敏轻轻地拨开她遮面的叶子,表情有些诧异。
"我并不住在这里," 她用纯正的英语回答说。"我八年前从台北移民到瑞典,我住在斯德哥尔摩,在那里我遇到了托尼。"她指指那个高大、金发的外国人:"我的新郎。"
我几乎不能相信我的耳朵。我问道:"那你也不是鲁凯族了?"
"噢,不是!"她咯咯笑着回答说。
"我们谁都不是,我们在台湾旅游局网站上看到有机会能按照鲁凯族方式结婚。其他人也都是来自台湾的大城市。您真的不知道吗?"
后来,200多人一起坐在长长的雨篷下,举行婚宴。部落长老吴先生为我指点了迷津。
他说:"我们非常希望保持我们的部落习俗,所以就要求台湾旅游局来赞助我们。他们同意了。我们提供正宗的服装并按照记忆中多年前我们自己族人的婚礼,扮演不同的角色。"
他把串珠做的帽子往上推了推,展开一脸精明的微笑。
"这为村子带来了收入还有像您这样的游客,明年我们要在网上用英语做广告!"
我向学敏说再见,她向我介绍了她真正的父母,一对身着朴素的中年夫妇,还有她的新婚丈夫托尼,一位来自斯德哥尔摩的旅馆业人士,他端着一杯米酒。
他说:"真是很有趣,这比在我家乡瑞典举行沉闷的市政厅婚礼要强多了。"
我勉强笑着,并祝愿他们一切都好。
就这样,我踏上了归程的漫漫长路,我要面对的大问题是,如何向我的编辑解释,原以为的独家消息,实际上却是场精心排演的戏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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